第9章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怀安提着一柄木剑出来,正想从他们身边溜走。
“干什么去?”
沈聿叫住他。
怀安赔笑说:“爹,娘,我背完书了,就出去玩一会儿。”
整个老宅沉浸在一片素缟中死气沉沉,丫鬟不敢说笑,大哥和堂兄忙于学业,堂姐们被祖母拘在房里学女红,都不来找他玩,天天关在房里练字也不是办法,沈怀安极想去园子里透透气。
沈聿不信鬼神,可眼下后宅里遍布白纸灯笼,怀安昨晚又被噩梦缠身,他实在不太放心。
又见怀安握着一把小木剑,遂命人去东屋取出一柄未开刃的宝剑:“爹陪你去,教你剑法。”
天降意外之喜,沈怀安两眼放光,颠颠的跟在了后头。
“快下雨了!”
许听澜提醒着,阻止爷俩出去撒疯。
已洒然走到庭院中的沈聿,背朝妻子摆了摆手。
怀安学他的样子朝母亲摆手,被父亲抽了一记脖溜。便明白沈聿可以允许他淘气胡闹,但决不允许不尊重母亲。忙回身朝着母亲作揖行礼。
许听澜被庭下滑稽的爷俩逗乐了。
祖宅很大,后园池塘边,迎春花已经冒出了骨朵,漫展着花枝静待春来。
天气阴晴不定,不多时,乌云化作丝丝冷雨飘落而下,沈聿不以为意。他再疼儿子,也不可能将孩子娇滴滴的拘于温室,他是养儿子,又不是供瓷器,经不住半点风雨,将来如何立身于世?
只见他执剑手腕一番,娴熟的挽出几个剑花,矫健的身姿纵逸于剑光间,几番轻盈腾空,又稳稳落地,素白色的麻布斩衰在剑风中上下翻飞,猎猎作响,飘逸之中平添几分壮美。
沈怀安看的瞠目结舌。其实回想秦汉隋唐,文武双修的文人不在少数,到了近古时期,文武之间的界限愈发分明,能文能武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老爹就是这样的人啊!长得又帅,学问又好,还会武功……
怀安眼巴巴的张着嘴,直到下巴都酸了,拿手一托,手动合上。很想引经据典的称赞一番,奈何胸无点墨,直呼“卧槽”又有可能被扁。
正在搜肠刮肚,却见沈聿已提剑收势,剑锋入鞘,利落干净。
满腔兴奋只能化作掌声,拎着小木剑屁颠屁颠的上前:“爹,大哥也练剑吗?”
“大哥不乐意学。”
沈聿道。
“怀安愿意学!”
沈怀安激动极了。
沈聿闻言,眉目舒展,从最基本的握剑和步法开始,手把手的教他。
未过多时,几个粗使婆子抬着一张春凳,后面跟着好些个低眉敛目的丫鬟,轻手轻脚的从旁经过,春凳上趴着个气息奄奄的人,衣衫凌乱,下半身满是血污,想必是她们趁着阴雨天天色暗,要将孟姨娘送出门去。
沈怀安正在琢磨招式,收步转身,忽然被沈聿揽在了怀里。沈聿假借纠正他的姿势,用高挑的身躯严严实实挡住了他的视线。
“怀安,看前面。”
沈聿有意往另一个方向指去:“习武跟读书一样,都是要下功夫的,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爹。”
怀安出声打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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