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把她从傅家带走的那个行商,她不知姓名籍贯身份,只知长相,于是但凡有人到访,她一定要到场细看,亲自辨认。
这样下来,只要在竹屿苑待着的时候,胜玉竟没有一刻是闲着的。
每日下值后,胜玉还要悄悄出去一趟,每次要花去一两个时辰,做了什么也没人知晓。
连着过了三日,胜玉没能看到那行商的影子,连一丝消息也没有听到。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不要紧,选贡的规矩一贯如此,前几日都是豪绅、大贾名流占主场,游商散户还需再看看风头,还要再等上几日,也是正常的。
但心中难免不安定。
会不会她根本就猜错了?
那行商会不会只是路过?或许他早就离开了金吾郡,根本不会再来了。那么,她做的这一切也都是徒劳,往后再也没有能找到他的法子。也许,那一日在集市上她没能抓住他,就已经永远错失了挖出当年真相的机会。
而就算他真的如她所想来到了竹屿苑,她又要怎么从他口中逼问出想要知道的细节?
她仅仅只有脑海中的一个主意,却根本没有能力布置实现,就像一个两手空空的士兵踏上了战场。
不敢回头,又每一步都是惶惑,偏还不能被人看出端倪。
傅家的案子是皇帝亲办,傅氏灭族之后,所有人都缄口不言,再不提起那桩旧事。
如今胜玉说什么当年真相,其实是她自己心存的一个妄想罢了,对于旁人而言,皇帝的金口玉言还不算真相,那什么才算?想要推翻,无异于忤逆皇权。
因此,在她的这份痴念上,胜玉是真正一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只能靠她自己,或许,还要靠老天赏的一点点运气。
正出神,一行脚步走到她面前。
胜玉怔然抬头,撞上李樯低垂的视线。
李樯肯定也忙得很,这几日以来,胜玉没再和他碰过面。
现在见了,胜玉心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竟是,倒霉。
一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发一会儿呆就被他抓住。
胜玉赶紧站起来,朝他行礼。
低着头的时候,感觉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脖颈上,胜玉再抬眸,却只看见和她守着一段距离的李樯,面色不冷不热。
李樯的目光在她身上落了一会儿,幽幽移开。
身后的侍从搭话道:“大人是来查看选贡的进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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