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刑加二等,整得人家死去活来,父亲看不过,老是出来劝阻,两人常常发生争执,古颜恨我父亲也恨得入骨………”龙尊青淡淡的“嗯”了一声,唐洁的语声变得有些哽咽的道:“两年前,由我父亲作主,把我许配给堂下首堂香主“玉龙”尚明,尚明是我父亲从小带大的,在铁矛帮里他能爬到香主的位置也是我父亲全力提拔的,结果,尚明也早就看不过古颜的作风与为人,他的个性十分倔强固执,而且也十分冲动,他一直瞒着父亲暗中计划着罢黜古颜或除掉他,因此他就和铁矛帮的死对头“黑巾堂”联系好了,在一次由古颜率领的暗盘生意进行中,尚明偕同黑巾堂的杀手埋伏在半路截击他们,那一次双方拚斗得异常惨烈,铁矛帮浩江堂田去的随行人马几乎全军覆没,但是,却端端逃走了个古颜,他一回来却向帮主说出经过,并且猜疑到尚明头上,哦,尚明截杀他的时候是?
?着面的,帮主当时曾经很严厉的盘问了父亲和尚明,父亲并不知情,而尚明当然不会承认,可是,不幸的事来了,在遭受伏击时以为完全死掉的铁矛帮所属,竟然有两蚌人带着重伤行了回来,他们……他们在斗场上拾着了尚明的一条红玛瑙的腕环,这条腕环,是尚明从小就带在身边上的东西,而且,是父亲送给他的………”龙尊吾在面具後的眸子眨了眨,道:“那麽,你的未婚夫婿只怕就危险了?”
唐洁抽噎了一声,幽幽的道:“当时就由帮主下令浩江堂扣押了尚明,尚明进了虎口那里还会再有生望?他也明白不能续命了,他把什麽话都说了出来,更坚决否认案亲也参与此事,白天他招了供,晚上即被凌迟处死,而父亲也免去了长河堂的位置被监禁起来,叁天後的一个夜晚,父亲被监禁的那栋房子就突然失火了,那夜,我清楚记得火警是如何凶猛,当大家救熄了火,只找着了一具烧焦的??体,我晓得,那是父亲的遗体,他嘴里上排第叁个牙齿缺了一半。不会错,那是他!我同时发现的,还有深陷在父亲咽喉的七枝两寸长的毒针!那七根毒针已变成紫乌的了…”说到这里,唐洁已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双肩耸动着,身躯在难以察觉的微微抖索,龙尊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说什麽,却又终於无言。
抽噎了一阵。唐洁又幽幽的道:“我没有查问,没有喊冤,因为我心里明白这是谁干的事,我把满腔的仇怨积在胸里,把满肚子苦硬硬的压着,浩江堂里的人还装模作样的搜寻凶手,天知道他们暗里是如何满足而得意………从那时起,我变得孑然一身。无亲无故,帮里的好人再不敢接近我,恶人更越发趾高气昂;昨天………我独自在七斗谷一处山崖上看雪,古颜把一个名叫谭大友的把弟忽然跟了过来,他,他竟然想欺辱我,我知道挣不过他,便假做答允,在他不备的时候用我的发簪玉钗刺瞎了他一只眼睛,我还没有回到家,浩江堂的人已赶来将我抓住,我被解到浩江堂的刑房里遭了一顿毒打,连见见帮主喊冤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古颜判处死罪,交给他手下一个姓宗的香主执行,那姓宗的香主就要刚才在小木屋里的叁个人带我出来,以後的情形,你都知道了…”沉默了好一会,龙尊吾道:“铁矛帮里,就没有一个敢挺身而出的人?”
唐洁凄苦的一笑,道:“谁敢把生命当儿戏?”
龙尊吾冷笑一声,道:“义之所在,命有何惜?铁矛帮仁义不存。覆灭之期当不在远了!”
轻轻地,唐洁道:“还没请问侠士贵姓?”
报了名,龙尊吾道:“龙尊吾。”
唐洁跟着念了一遍,道:“龙侠士……我,我可否知道你与铁矛帮里跟谁结下仇?”
龙尊吾目注暮霭沉沉,四野渺渺的山景,静静的道:“铁矛帮无人与我有仇。”
唐洁又怯怯的道:“那麽,可是那叫什麽“双双人狼”的人与你有仇?”
金色面具後的眼睛突然射出一片暴凌冷厉的光芒,龙尊吾显得有些粗野的道:“不要提这几个字!”
唐洁吓得一抖索,没有再说话,默默地,马儿又走了一阵,唐洁才畏缩的道:“龙………龙侠士,我知道有一个山洞在这附近,你可愿意去休息一会?顺便生个火挡挡寒?”
龙尊吾冷冷的道:“从那儿走?”
唐洁抽噎了一声,接过了马??,由她驾驭着坐骑往右边行去,在经过了几处起伏的山陵与枯木之後,前面,已显出一片横耸的岭脊来。
马儿缓缓往前面的岭脊行去,爬上了一条斜陟的樵道,已可看到在悄耸的山壁中间有一个??地约有两丈高下的洞口,洞口外生着倏条纠缠而枯乾的??蔓,一片常青的大柏树生在洞口的左下方,这山洞的位置十分良好,可以俯瞰出很远,而且,假如不知道,要找这地方也十分不易。
近了,唐洁轻轻的道:“洞里??着乾草,还有两截未烧完的腊烛,在春夏,我常一个人来这里玩,那是父亲尚未去世的时候………”龙尊吾翻身下马,将唐洁也抱了下来,他取下马身上的物件,一拍马臀,这一匹黄骠马已低嘶一声。
泼刺刺奔向那片柏树林内。
朝山洞看看,又望望龙尊吾,唐洁道:“这地方,你还喜欢?”
龙尊吾淡淡点头,道:“出门在外,一切也只好将就。”
唐??的眼圈一红,强忍住目眶中已在打着转儿的泪水,幽幽垂下头去,龙尊吾彷佛没有看见,他打量了一下地形,再看君山洞,将手中的两个皮??及一只水壶抗在肩上,左手一挟唐洁,也末弓身作势,他猛吸一口气,身躯已霍然直飘而起,在他吐气的当儿,人已飘进了洞口之内!
罢刚放下唐洁,龙尊吾已突地转过身去,双目冷冷盯着洞中,唐洁一理鬓发,轻轻的道:“有什麽不对吗?”
他的话语尚未说完,洞中已响起了一阵扑翼之声,五六只硕大的黑鸟怪叫着飞冲而出,龙尊吾双目倏睁,口中“唷叭”一声,上身半斜,手臂猝翻,金光刹时纵横掠舞,满空的鸟毛鸟血蓦而暴飞,吱吱怪叫之声像要撕裂人们耳??一般激荡洞内,宛如这阵阵的呜叫声刚才响起,龙尊吾的阿眉刀已插回销内,他的左手闪电般拉着唐洁的手腕将她扯向一边。
唐洁抚着胸口,??悸的道:“这些黑鸟真吓人一跳…龙侠士,你出手好快碍…”龙尊吾没有回答,仍炯炯盯着洞内,半晌,他冷峻的道:“朋友,你出来吧,躲着也不是办法!”
一阵“??”“??”狂笑像是夜枭号叫般粗哑的响了起来,山洞的深处,缓缓走出个独耳、独目的丑怪大汉来,这大汉年约四旬,虽然是个残缺之人,体格却是异常魁梧,满脸的横肉重重相叠,巨大的狮鼻下面却有一张唇薄如刀的嘴,他大笑着在五步之外站住,龙尊吾没有说话,依旧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这怪客,於是,他们互相盯着,慢慢的,大汉的笑声变小了,变低了,终於凝结在他薄薄的唇边。他瞪着龙尊吾,面色逐渐的沉重与肃穆起来。
饼了好一会,这怪客声音粗厉的道:“你是谁?”
龙尊吾的眸子精芒闪射,似两股冷电一样贯注在对方脸上,怪客竟奇异的感到一阵从未感受过的束缚及失措的??惶感,他咬牙,怒叫道:“老子问你,你是谁?”
龙尊吾冷森森的道:“你是谁?”
敝客哼了一声,不自觉的答道:“老子“魅鹰”朋叁省!”
龙尊吾生硬的道:“报了名,你可以离开了。”
敝叫了一声,那人愤怒的道:“什麽?这山洞是你家的?老子不叫你滚出去已是莫大的客气了,你竟然还敢教老子离开?你是吃了狼心豹子胆不成?”
龙尊吾肃煞的道:“朋叁省,你是要见见真章?”
叫朋叁省的怪客一跺脚,大骂道:“正是此意,他娘的这还成什麽天下,老子成天不讲理却碰见你这更浑的小子,老子宁肯让你打死也不能被你吓死!”
龙尊吾站在中间,背对着洞口,他上身微微略向右斜、双手食指上的普渡指环闪闪发出两抹淡淡的紫色光晕,语声显得如此狠辣与冷漠道:“来吧,朋友,你我同样明白,江湖生涯原就离不得血腥!”
魅鹰朋叁省一掀他的灰色长袍,拔出一柄微微弯曲的锋利的宽刃短刀来,刀背轻轻侧贴在左肘之上,右手往後一探,“哗啦啦”一阵声响,老天,他背後敢情还背着一条五节九菱鞭,五个铁菱角皆有刀尖突出,每枚大小若小儿头颅,看去又粗又重,闪泛着黑乌乌的光彩,实在??人!
龙尊吾双目在金色面具後亮灼灼的盯着对方,身形纹风不动,二人对持了很久,朋叁省蓦地大吼一声侧身扑进,双足闪电般宝施,九菱鞭锵锵骤响,直追敌人脑袋,左肘“呼”的一掠,锋利的刀刃已抹向对方肚腹。
猝的大倒仰,龙尊吾叱喝一声,右臂斜探,阿眉刀“削”的飞起,立见金光扬射,刀锋又金蛇似的倏忽左右闪斩,一口气已砍劈了叁十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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