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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书斋>大盛魁商号是由()的商人创办的 > 第30部分(第1页)

第30部分(第1页)

杏儿见二人把盅里的酒干了,忙又给空杯斟满了酒。忍不住乘势在月荃身上瞟了一眼。在田野里她是很自在的,可是在屋子里与月荃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就觉得别扭了。她是摆好上桌菜以后最后一个挨着婆婆坐下的。八仙桌挨墙放着,公公和月荃对面而坐,婆婆挨着月荃,杏儿坐在了婆婆和公公之间。上得桌子来她就没敢正眼看月荃一眼。她自己也奇怪,本来是好好的呢,收工回来她帮着婆婆做菜,布菜的工夫看着月荃在堂屋里洗脸,铜脸盆放在凳子上,月荃脱去了短褂只穿了一件贴身的汗褐子,两只肌肉隆起的胳膊裸露出来,水哗啦哗啦地响着。偶尔一侧脸杏儿无意中看见了月荃腋下一撮黑的腋毛。当时就觉得脸烫得发烧,心也乱跳起来。自那以后她就不敢正眼看月荃了。低着头吃饭,劝酒时眼睛只看着小爷叔的酒盅。做生意的事儿女人们不懂,婆婆没有发言的权利,她更不敢贸然插言,只是支着两只耳朵听着。

3变化就是不经意间敲打的时钟(5)

“史财东有的是钱,他不怕赔。”大概是小爷叔觉得没什么更好的话题,呷了一口酒之后不知不觉又把话题扯到了做生意上。“史财东说了,就是赔他个十万八万的,也要让儿子在归化城把买卖开起来!而且是别的地方他还不去,专拣归化城。说是旺火烧大锅,不蒸馒头争口气!这么做就是要让大盛魁的掌柜们看看,如今三姓财东里面也有人会做生意!”

古海爹一个劲儿地摇头,夹一块肉在嘴里慢慢地嚼着:“俗话说——读书好经商好,学好便好;创业难守业难,知难不难。依我看,像史财东这样的人家,还是以培养子弟读书方为上策。学生意苦着哩!我知道的,富家子弟是难以吃得下那份苦的。争口气自然是不错的,做男人的不论是做什么行当胸中若没有一口志气撑着那是做不好的。不过争气也要看怎么个争法。我做了一辈子生意,到头来我供事的颐和堂布店还不是在天津卫给洋人挤垮了?!若论经商办厂经验资本积累的厚陈,颐和堂在天津卫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字号。为啥垮的?人家洋人用的先进的机器,用人少出活快,做出来的东西还好。咱靠手工机器织布如何能争得过?想当初我们颐和堂的老板错就错在非要与洋人争这口气了。要是早看出这一步来,关工厂撤店铺——认输了,也不至于落到后来那么惨的境地。不识时务啊!结果是买卖赔得卖了家产都不够抵债,只好寻死投了海河!争气之气是要的,赌气之气万万要不得呀!你说史财东要让儿子到归化开买卖,那史家少爷会讲蒙古话吗?”

“不会讲。”

“他会讲俄国话吗?”

“自然更不会。”

“那财东之举就更为不妥。都说归化那边买卖好做钱好挣,其实那指的是做蒙古生意和俄罗斯生意。在归化有这样的话你听到过没?——一条舌头的商人吃穿刚够,两条舌头的商人挣钱有数,三条舌头的商人挣钱无数!——很明白,就是说归化那边钱好挣,那是说做通司行的。要挣大钱光会说蒙古话不行,还要会说俄国话!做小生意哪儿都一样,就像针尖上削铁了,难着哩!”

一说起生意经古海爹就又滔滔不绝了,越说兴致越高,越说话也越多。结果弄得月荃这个耍武艺的一句话也对不上去了,只有仄楞着耳朵听讲的份儿了。古海爹一个劲儿地在讲,月荃只顾了听,都忘记了满桌子的酒和菜;两个男人一个在说一个在听,杏儿和婆婆也不好只管自己吃,于是乎四双筷子就都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不动了。

月荃虽然说在古海爹跟前是个长辈,可是因为家里穷,自己又是个替人家看家护院的下人,自惭形秽,再加上年纪又轻也拿不起个做长辈的架子,只好耐着性子听他这个年龄比自己大的侄儿海阔天空地讲。是古海娘,看得丈夫说得忘乎所以几次给他丢眼色过去,怎奈兴致勃勃的老头子根本不予理会,只管自己讲下去。于是古海娘只好不客气地将丈夫的话横里打断。

“我说他爹!——你也歇歇吧。”古海娘拿白眼瞄着丈夫,“人家小叔爷是研习武艺的人,哪里有兴趣听你唠叨什么生意经!”

“你也不看看,这都好半天了,酒也冷了菜也凉了,还教小叔爷他怎么个吃?——小叔,你也别怪他,他就是这么个人,平时里也没个知心人过话,今日你来了,一家人不见外他就话多了。杏儿——你把菜端到厨房热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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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变化就是不经意间敲打的时钟(6)

杏儿刚站起来伸手要端菜盘子,被月荃挡住了,“不必麻烦,不必了!我又不是什么外人,还用客气吗?再说这些菜并不凉呢。”

“好,不热就不热,那咱接着吃,接着喝。”古海爹端起酒盅向月荃照了照,很痛快地喝了。放下酒盅,古海爹挥了一下手,说:“史财东开买卖的事咱不谈!赔挣由他去,与咱古家并无瓜葛。过去我敬他们,逢年过节都要过礼,那是由于我不知道大盛魁底细,以为是他们财东说了算,让他太爷爷跟着也陪了不少好话。后来才弄清楚,咱并不需巴结他们财东。只要咱海子在柜上好好做事,身上有了真本事,将来字号是不会亏待咱们的!再说如今咱有祁掌柜呢。”

古静轩又把祁掌柜怎么赏识海子,委任海子主持沙尔沁驼场的事讲了一遍。末了,把祁掌柜的微妙而又特殊的地位告诉了古月荃。古月荃自然高兴。

看饭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得不少了,古海娘说:“小叔爷是连夜骑马赶回来的,上午往地里送了粪,下午又耕了一下午的地,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乏了,该让小叔爷歇息了。杏儿,你去看看,西厢房的炕下午我就过了火,不知这会儿烧热了没有。”

杏儿去西厢房为小叔爷整理房间,古海爹去照看马。一切安排停当,就安顿月荃休息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杏儿陪着月荃接着去耕地,只做了两日,五亩地就全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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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大掌柜的贴身伙计(1)

在小厨房匆匆用过午饭,大掌柜和郦先生分头去自己屋里更衣换帽,准备到道台衙门去参加新任道台张国筌召集的一个重要会议。

胡道台官运不畅,到归绥上任不到一年恰好遇上毛尔古沁事件,因两名死在毛尔古沁的俄国人的事情被苦苦地缠住,一拖便是两年不得脱身,虽说是前后赔了俄国人六万两银子,又为两名死亡俄国人在毛尔古沁峡谷东口筑了坟,立了十字架,还请了伊尔库茨克的神甫念了经,好歹总算把这个倒霉的事情应付过去了,却是在山西巡抚和理藩院那里得了一个昏庸无能的坏印象;库伦办事大臣安德回京复命,在朝廷幕僚间对胡道台也多有批评,致使其官声在京师里颇为不佳。不久便被调职降用,改发山西潞州做了州府。

胡道台去,张道台来。新任道台张国筌是北京人,此人在京师做过京东通州码头的仓库郎,那仓库郎虽说是六品小官却是个肥缺,因而宦囊甚丰。张国筌有心于仕途发展,不久买通关节补了归绥道的缺,官职升为四品。张道台中等身量,身体微胖,白净面皮无有胡须,两道浓眉横卧于眉棱之上,说起话来一口京腔,清爽利落,以京师人自居;不说话则已,一张口便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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