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随着喜山穿过一道偏门来到后面的套院,只见数千只货驮子像山似的堆放着。
“不知这货驮子里全是什么货色?”
“全都是细茶!”喜山说着揭开苫布的一角,一个货驮子已经拆开了,喜山伸手抓了一把茶叶让王掌柜看,“我对茶叶是外行,请王掌柜看这是什么茶?”
王锦棠拿两根指头将那茶叶捏了一小撮放在鼻尖闻闻,又放几粒至口中仔细嚼了嚼然后说:“是千两朱兰茶。”
6祸起萧墙:大走私被截(3)
“这细茶我不曾喝过的,想来是很贵重啦?”
“是的,这朱兰茶的产地在安徽建德,一斤朱兰茶便值一箱砖茶价码呢!”
“这么说,这几千驮朱兰茶货价少说也有几十万两银子了!”
喜山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我喜山抓走私犯也有好几年了,这么大的这还是头一次。”
事情已摸得一清二楚,王锦棠心急如焚,哪还有心思与喜山闲聊,告辞了喜山翻身上马一溜烟回了分庄。一进院子就吩咐贴身伙计备纸研磨,当即修书,将海仲臣被扣茶叶被截一事详细写了,打发信犬星夜往归化城报信去了。
信犬派出之后,王锦棠召集分庄几个主要掌柜到自己的房间,紧急密议营救海仲臣和被截茶货的事宜。这是后话。再说信犬到达归化城已然是三日之后的下午时分,郦先生在大账房查完一笔账目返回总账房,郦先生一手托着账簿一手拉开房门,就见浑身裹满了尘土草屑的信犬在房间里呜呜低吟着蹿来蹿去,看着郦先生进屋立刻就扑了上去。待郦先生将信犬脖子上的护颈圈取下来,小心翼翼用剪子把那护颈圈拆开拿出密信。
郦先生展开密信目光匆匆扫了几眼脸色遽变,那信纸便在他的手中簌簌抖动起来……
两分钟后郦先生走出自己的房间疾步如风来到大掌柜房间,开门一看却不见大掌柜,房间空着。在回廊里心急火燎的郦先生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见是祁掌柜,祁掌柜说:“大先生如此匆忙莫非是有什么急事吗?”
郦先生也不回答祁掌柜的问话反问道:“你看到大掌柜了吗?”
祁掌柜说:“我也正要找大掌柜呢。”
郦先生这才恍然大悟,拍着自己的脑门自嘲道:“你瞧瞧你瞧瞧,一着急我这脑袋就糊涂起来了——昨晚上大掌柜还和我打过招呼的,说是他今天要去道台衙门和天义德。”
“大先生有急事找大掌柜?”祁掌柜又问,目光在郦先生手里的那两页信上睃来睃去。
“自然是有急事啦!——”郦先生抖着那两页信纸说,“出事情啦,——出大事情啦!”
“什么事?”
郦先生向四外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海掌柜带的驼队在边境上的乌兰木图卡伦被官兵扣住了!”
“不会吧?”
祁掌柜瞪大眼睛望着郦先生。
“我也是这么想,照理说海掌柜这支驼队的事情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咱们安排得是很周密的。”郦先生说着不由得跺了跺脚。
“可是这密信……”
祁掌柜说:“等会儿再说,还是先找大掌柜。我这就去打发人寻大掌柜!”
总账房的地上放着一个细瓷小盆,里面盛了切碎了的牛肉,信犬卧在地上拿舌头把牛肉卷进嘴里嚼着。信犬的疲惫的灰色眼睛随着走过来走过去的郦先生转动,狗的尖利的牙齿嚼噬着牛肉的嘎吱声在房间里显得十分响亮。
祁掌柜急匆匆地走进来,他从郦先生手里接过密信匆匆看着,还没等把信看完就叫起来:“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我们的驼队手续是齐备的,卡伦上这么做是没有道理的!”
“不只是卡伦的问题,”郦先生提醒说,“还有乌里雅苏台参赞衙署和库伦办事大臣派出的人。他们在乌兰木图山口撒开一张网在等着驼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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