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寻看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心里是怎么掂量的就算手机连电的方法失败,想必他也认为凭自己的手速能够快黄皮一步保住性命。
一直没说话的黄皮却转身离开了,看样子却是要往上面去的。
卫东不由吃了一惊,连忙转头向大佬告状:他一定是要上去重新取号的!
牧怿然面色未变,迈步往外走,柯寻不放心他,正要跟上,被他回头甩过来一句:留在这儿,两个人去会让他更戒备。
柯寻停下脚,嘱咐了一句:当心着点,那家伙不是善茬。
牧怿然嗯了一声,迈出了门去。
如果签名真的在D试验室,那么其他试验室的人怎么办?朱浩文的思路已经放在了更重要的事上。
半道儿从试验室跑出来的话,会有什么事儿?祁强阴郁着脸,问秦赐。
通常会遭到反噬,但这也只是之前某些画里的规则,秦赐答,这幅画我们没有试过,所以也不能完全肯定离开规定的空间会不会有事。
我认为有事,朱浩文指着墙上的计时器,在差一分钟十一点的时候,这个东西既然会倒计时,显然就是为了提示我们回到各自的试验室去,这是一个相当明显的约束提示。
那那我们怎么办?卫东有点惶惶,他一个人在B试验室,晚上还要靠晕厥大法熬过实验的折磨。
众人各自陷入沉思,直到过了一阵,牧怿然和黄皮先后从外面走了进来。
柯寻看向牧怿然,牧怿然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黄皮说的,让黄皮打消了上去重新刷号的念头,现在所有存活下来的人都聚集在了D试验室里,一边熬时间,一边探讨关于签名和怎么从其它试验室进入D试验室的问题。
在这期间,柯寻去了趟C试验室。
张晗睿和徐贞倒在机器旁。
徐贞不知道是被吓的、疼的还是因电流贯体导致的失禁,一股屎尿味从她的一步裙下飘出来,精干利落的白领,死得毫无尊严。
张晗睿的黑发铺散在头部的下方,一个年轻美丽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断送在了这莫名其妙的画的世界里。
柯寻早已经不再是初入画的新人,这一路走来,见过了各种各样的人的死亡,那种愤怒不甘与无力无奈,也早已不能再左右他的情绪。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已因此变得麻木与习惯,老爸说,尊重生命就是尊重自己。
柯寻把张晗睿和徐贞的尸体挪到C试验室的角落里,和蔡晓燕、邓光、赵佑怡的尸体摆放在一起,又去了A试验室,将婴儿床上的床单抽出来,给几人盖在头上。
转身正要离开C试验室,却见牧怿然不知几时站在了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柯寻拍了拍旁边的机器,冲牧怿然一笑:我对这个试验室真是又恨又怕,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我怀疑我骨子里可能是个变态,有时候回想起前一晚来,竟然还有一点心甘情愿的满足感。
牧怿然垂了垂眼皮,没有理他,只是走进来,打着手电观察这台机器。
柯寻接过手电替他照着,扭头看了眼门口,转回来压低声音:你和黄皮怎么说的?
我只是告诉他,牧怿然低着头继续检查机器,犯众怒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他想凭一己之力离开画,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所以,要么死,要么听话。
然后黄皮就听话了。柯寻低笑了两声,他家大佬就是这么冷跩冷跩的。
去D试验室,有个抽屉里有工具箱,拿过来。他家大佬冷跩冷跩地下令。
好嘞。柯寻屁颠屁颠地领命而去。
D试验室里,所有人都找了个地儿坐着,没人说话,有人在发呆,有人在思考。
柯寻拿了工具箱就往外走,朱浩文起身跟上。
卫东低声和旁边的秦赐说:小朱同志太没眼色,总插在人俩中间当百瓦大灯泡。
秦赐心想你也没少在中间插着,跟个落地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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