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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五,是士子们?涉足宦海的第一道关卡——秋试的放榜之日?。
帝京内城的城门两侧,暗褐色的城墙上高高张贴了数张大字榜文,每张上面都写?了几?列士子的名姓,这些?便?是得以进入冬试,决胜今年科考的士子人选。
知知特地?晚了些?时候,才坐着府上支给她的一顶轿辇,赶到了城门口。
那些?参试的士子必定一早就等着放榜,挤也挤不到前头,更重要的是,知知不想碰见孟大哥。
如今已是晌午,城门口果然冷清清的,没和平日?差多少。
只稀稀拉拉几人从榜下离开。
朝露抿了抿艳口,笑了一声:“这来看榜的还拖家带口的呢。”
知知闻言,抬手撩拨开?两寸车帷,果?然见鹤发的老翁教一羸瘦的青年搀着转身。老翁愁颜不展,一下接一下地?叹气。
越看却越不对。这是……
知知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样有意避开人潮,还是碰见了旧识。
这青年她?虽见过却并不眼熟,可这老翁知知却认识,正?是昔年同她爹交好的徐伯伯。
徐伯伯官拜六品,一心想让儿子入仕,但他的独子身子骨一向不好,履试不第,知知是知道的。看这副样子大约是又落榜了。眼见他们?走过来了,知知放下帘子,不想让二人发现自己。
苍悴的一声在车辇外不远处响起:“别怕,爹给你想办法,爹有办法。”
紧接着是青年的声音:“爹别为儿子费心了,儿子这病体自己知道,看一个时辰书便?两眼晕黑,就算做了官也没什么前途可言。”
年老些的打断他:“住嘴!我儿子天资过人,是我徐家的希望……爹有办法,不许你自伤锐气!”
轿辇到了墙前便落了地,可知知绷着身子在?听,等声音远了、消无了,才四望了一番,从车里下来。
朝露扶着她:“姨娘认识这两人?”
朝露说人前规矩不可废,便?和旁人一样这么称她?,知知老大不惯,浑身都别扭起来。
小声道:“是我爹的故交。”
徐伯伯是她阿爹的朋友里最厉害的了,年纪轻轻的时候便?已是户部巡官,只是听她?阿爹说,这么多年都没再晋升过了。
知知在榜上找寻着孟大哥的名字,朝露见她?一来便?奔着第一张榜去找,看向那榜文的最上方,笑道:“看来那位孟公子本事了得。”
知知重重点头,而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名字,光是京州的考生就有千余,能过初试的不足十一,可用正楷写着的孟青章三字,正?彰灼显明地?列在?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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