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会有这一出,回到房间,殷沧海就让红夜带着水生闪进内室,一人在外挡驾,倒看看谁有本事闯进来。隔着门缝偷瞧,水生惊讶的张大嘴巴,他实在没想到这位大爷居然这么厉害,门外‘哎哟’、‘妈呀’不绝于耳,方才那些打人不可一世的壮汉,任凭冲上来多少,也没一个能跨进门槛。
骤起变故,楼下大堂里,自始至终仪态悠然的公子面色一变,‘唰’的一声收起折扇,起身上楼。
来到面前,上下打量,他也算是有些见识的,知道碰上硬茬,语气中不知不觉带出几分谨慎客气,略微颔首算施礼,折扇公子淡淡开口:“天山无极洞,萧冥,江湖恬送外号‘冥王萧铁扇’正是在下,敢问这位朋友高姓大名,师出何处?”
他自以为报出名号,足以震慑挑衅者,谁知对方连眼皮也没抬,随口回应:“无门无派,无名过客而已。”
萧冥脸色一沉,行走江湖,他还是头一次碰见这么不识货的家伙。
“朋友好不给面子,莫非是存心与在下为难?”
凭心而论,带着玉儿在身边,殷沧海实在不想惹麻烦,只是心知对这些江湖人物,如果不给点颜色,想好说好话讲道理,纯粹痴心妄想。
他略以抱拳:“出门在外,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公子一心驱逐住客,怎能反说是在下故意为难?凡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此刻天色已晚,这么一个芝麻小镇,像样些的店家也仅此一处,公子执意不讲理,却要在下怎么做,才算给面子?”
萧冥尚未开口,他身后的大汉已先叫起来:“要你滚就滚,啰嗦什么?街上不是还有好几家板车店?我家少主歇息处,怎能有闲杂人等碍事捣乱?”
殷沧海心头冷笑:“抱歉,那些通床大铺的板车店,男人挤挤也就算了,无奈随行有家眷,恐怕多有不便。”
闻听此言,萧冥下意识向屋内扫一眼,看到紧闭的内室房门,一声嗤笑:“哦?尊夫人在何处?我怎么看不到?若真如兄台所说,也好,在下一向最懂怜香惜玉,何不将尊夫人请出来见见,也算认识认识,若是投缘嘛,就算看在尊夫人的面上,在下或可网开一面。”
这分明就是存心找碴,上至高官显爵,下到平民百姓,就算出于最基本的道德礼法,又有谁能随便张口要看人家女眷?言语轻浮,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殷沧海怒上心头,懒得再理这种白痴货色,转头看向躲在远处的伙计,故意皱眉问:“磨蹭什么呢?晚餐怎么还没端上来?”
这般态度分明是把他当空气,萧冥骤然变色:“找死!”
铁扇出手,直扑面门。冥王萧铁扇,客观来说,武功不可谓不高,横行西域无敌手总不是吹出来的。他的确很有傲世的资本,此次离开天山赴中原,正因兵乱四起,朝廷急在用人时,故而武举先行,以高官显爵等等丰厚条件,招募天下高人以退敌。天山少主雄心勃勃而来,对武状元的荣耀志在必得,高人一等的姿态,又怎能容许在这么一个破落小店,被人轻视骑到头上去?
萧冥打定主意要让不知好歹的家伙付出代价,夺命杀招出手不留情。
可惜高手再高,高不过神遇。从仙人受教,从神灵得道,玉珠峰上脱胎换骨,放眼天下又怎有第二人?
铁扇快,殷沧海更快,一指轻点,后发而先至,正中喉下三寸!霎那间,如同一道无形气针打入经脉,铁扇公子定在原地,俊目圆睁,张大嘴巴,只觉周身气力如被戳破的皮球,迅速消弭于无形,运气,再运气,急到满头大汗居然叫不出声音!
怎么回事?中邪了?
一指退敌,殷沧海随手一弹一推,张扬不可一世的铁扇公子就地昏厥。
“少主!少主你怎么了?”
一群手下慌了神,七手八脚围拢上来,怎奈就是弄不醒。而就在这时,后院又起变乱,不知何人一声惊呼:“驼队!骆驼都发疯啦!快来人呐!”
天山赴中原,萧冥一行正是以骆驼当脚力,浩浩荡荡二十几头,阵容着实壮观。骆驼本是性情温和,吃苦耐劳,就算常年生活在西域的人,大概也很少有谁见过骆驼发疯的样子。而此时,二十几头骆驼居然同时疯癫起来,左冲右撞,呼啦啦一古脑向外不要命的跑。
天山派的人这下全都慌了神,从进门就打架,还没来得及安顿,所有行囊还都在骆驼背上呢,这要是一古脑全丢了怎么得了?少主昏迷不醒,骆驼越跑越远,没咒念没了辙,一大帮人只能架起主公,慌慌张张跑走追骆驼。
回头看,馋猫‘嗖’的一下正从窗台闪进来,舔舔爪子瞪圆一双绿猫眼,意思很明白:怎么犒劳?不伺候吃好了当心跟他没完!
殷沧海一声嗤笑,向外招呼伙计:“上菜。”
NO。16 复仇的种子
更新时间2011…5…13 23:55:57 字数:5299
一场风波安然过,到次日天亮套车启程,再上路后,好不容易才开朗些的孩子又开始变得古怪。和新认的姐姐一起坐进马车,水生总是不自觉的偷瞄在前赶车的当家爷。记得在牟家集的时候,就见他总是和村长七叔公站在一起说话,在水生单纯的认知里,一家之主就是天,是非常非常有权威的。因此,纵然这位大爷从来没有半点坏脾气,也总让他从心里感到三分可畏。而现在,经历昨日客店风波,亲眼目睹他一手退敌,多少凶神恶煞似的的汉子全都不是对手,水生的心,也因此莫名的躁动起来。
忐忑瑟缩,他鼓了半天勇气终于试探开口:“大……大爷……”
殷沧海闻声回头,水生涨红一张脸,低声嗫嚅:“大爷,俺……就是想问一下,那个鬼……俺是说……杀俺全家的蒙面人,大爷真的能肯定他一定是人……不……不是鬼吗?”
殷沧海点点头:“当然,怎么了?”
水生咬着嘴唇:“如果……他真是人的话,也就是可以被杀死对不对?他也是个人……就不会消失,只是不知道跑哪去了,是这样吗?”
殷沧海目光闪动:“你想说什么?”
水生的眼中浮现痛苦:“俺是想……大爷在外面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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