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日固德看到祁宸手上的惨状,直觉得可惜,这么好看的手,可千万不能留疤啊!
上前为祁宸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在结痂之前手千万不要碰水,不然伤口该感染了。”
祁宸微抿着唇,没想到布日固德会有此举,举起包扎好的手看了一眼,还挺细致的,自如的垂下手,长袖滑过将玉手盖住,
布日固德心内竟觉得可惜,有些不舍的流连在那宽大的长袖上,仿佛这样还能见到那被他温柔包扎过的玉手一般。
布日固德还自顾自的道:“我包扎的手艺还不赖吧。”
祁宸微垂着手,淡淡的道:“也就那样吧。”
似乎方才情绪大动的人不是他一般,悲愤痛恨的那个人也不是他,一切都好像布日固德的一个错觉罢了。
然而,布日固德却知道刚才看到的一切并不是错觉,看来陛下心里也是恨极了褚旭枫,方才才会情绪失控,只是此时已经收敛了起来。但是有些东西压抑的愈久,才会愈加刻骨铭心,也会更加的疯狂,更加容易走上一条危险的道路。
按理说,布日固德是欣喜于见到这样的陛下,意味着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必然能达成,而且效果也会更加的好。可是,不知为何,布日固德却隐隐觉得有些心痛,不想看到面前这个小皇帝陷入癫狂的境地。
当然这种错觉也只是一晃而过罢了,就像一阵清风拂过,想抓也抓不住,毫无头绪。
布日固德当然也并没有深究这种感觉,现在在他看来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他心中的大业,他们的事情还没有谈完。
“看来陛下也是恨极了他,竟然连茶盏都捏碎了,看来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很默契,也会很顺利。”
祁宸默默地看向布日固德,眼神深邃如墨,布日固德都有一瞬间的恍然。
只听小皇帝轻声道:“那好,我们今日便在此确定联手,你可敢立誓?”
布日固德朗声笑道:“有何不敢?”
布日固德拿起茶盏的碎片割掌立誓:“今日我布日固德便在此立誓,与大周皇帝陛下缔结盟约,攻守同盟,既盟之后,言归于好,合力除贼,各取所需,永不侵犯。若有悖此誓,当乱箭攒心,不得好死。”
祁宸看布日固德这么痛快的就划伤了自己的手掌立誓,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像自己的手掌根本就没有受伤一样。
祁宸看了都觉得疼,毕竟自己手上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痛,刚被割破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反倒是越来越疼了。时刻提醒他刚才杯子在自己手中破碎的那一刻,才是他的重头戏,也让他的头脑时刻保持着清醒冷静,好应对面前这个狡猾的家伙。
想糊弄这个人,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都在彼此试探,警惕着对方。
直到现在,祁宸的精神反倒是更加的集中,脑袋思绪高度转动,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出现一丝纰漏,想要引布日固德入局,就在今日一举了。
所以,此刻祁宸心里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不安,也许是为了缓和自己纷乱的心绪吧,举起自己那刚被包扎好的手,轻轻一笑,“看来朕这刚包好的手,又要解开了。到时还要劳烦你在帮朕包扎一下了。”
说着,祁宸便动作起来,作势要解开手上的布。布日固德忙出声阻拦道:“陛下不必如此,我也是看陛下手掌被割破才这样做的,以示诚意。陛下手上早就割破了,也已经显示了您的诚意,不是吗?”
“看来朕这手伤来的很是时候,天意如此,我们的盟约就该今日达成。”祁宸随后一脸严肃的伸出手掌立誓:“朕大周皇帝祁宸,今日在此立誓,与阿拉善部落首领布日固德缔结盟约,攻守同盟,既盟之后,言归于好,合力除贼,各取所需,永不侵犯。若有悖此誓,当乱箭攒心,不得好死。”
“盟约已成,倒是了却你我心中大事。”布日固德突然有些感慨的道:“我终于知道陛下为何领我来船上看风景了。”
祁宸略一挑眉:“哦?首领看起来颇多感悟,那不妨说说。”
布日固德:“感悟谈不上,不过,在这船上很安静,是个非常适合谈事情的地方,不会担心被人打扰。”
祁宸听到布日固德的话,声音很轻的道:“是吗?”
布日固德不明所以的看向小皇帝,只见小皇帝冷淡的勾了一下嘴角,慢悠悠的道:“可惜,这安静很快就不在了。”
同时眼神示意布日固德往窗外看去,顺着小皇帝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岸上站着一个人,一个头束金冠一身玄衣长袍的男子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便能让人一眼看到他,想忽略都难。
只因为那个穿着黑衣的身影,虽然只是负手而立,却脊背挺直的就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一双凌冽桀骜的眼神已经仿佛从岸上向他射了过来,想要将他穿透,无形中给布日固德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呵呵,真是哪里都有他在啊!”
不怪布日固德日如此说,因为岸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威风凛凛的摄政王褚旭枫。心内止不住的腹诽起来,看来这摄政王将小皇帝看得极严,宫中也遍布了他的耳目。难怪小皇帝要这么大费周章的领他到船上来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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