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假?这当官的也是个二虎,他指着咱们又说,‘只要是我赵登禹守这座关卡,你们就别想从这儿过!或者你们磨身回去跟小鬼子拼个鱼死网破,或者就饿死在这长城下面。何去何从你们自己掂量吧!’”
“后来呢?这小子一点都没通融么?”
“别提了,我们那时就剩下七八十个弟兄,包括连长在内都饿了好几顿。没办法,我们只好背着连长想去其它关卡碰碰运气,没承想,这回却遇上老蒋的嫡系。人家很客气,告诉咱们把枪留下,至于咱们的人呢?就可以从哪来回哪去。我们一听就受不了了,不让和小鬼子干也不是咱们决定的是不是?凭啥他们就拿咱们不当人?‘凭啥?’人家嫡系说了,‘就凭你们有枪都不会放!才几个小鬼子啊?哪怕你们每人搂一枪都不会是这种结果吧?上面不让打那是上面没有卵蛋子,你们也没有啊?当兵的不保家卫国要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趁早滚蛋!’”说到这里,梁飞已是满面羞愧。
“后来呢?又关汤二虎汤司令什么事?”
“没办法,我们只能折回来,本想热河的汤司令能看在同是东北军的份上关照一下。不料这老鳖犊子更狠,表面客气,暗地却想把咱们收编。咱连长那是机灵人,深更半夜就发现营房周围不太对劲,于是他连夜带着弟兄们往北走。刚走出三里地,你知道咋地了不?”
“又出啥事啦?”
“这汤司令发现咱们跑了,竟派出骑兵追杀我们。七八十个弟兄啊!活着跑到叶柏寿的还不到五十个!其他的全都……”
“汤二虎!”郑东贵快气炸了肺,“你他奶奶还是人养的吗?”
“我们这些人山穷水尽,没办法,连长一拍大腿说道;‘弟兄们!咱不跑了。男子汉大丈夫,脚上的水泡全是自己走出来的。咱们从哪丢的脸就从哪里找回来!左右都是个死,要死咱们也得拉上个小日本!’说完这句话,我们这些弟兄抱着连长一块哭……”
第20章
梁飞的话说完了,七连的老弟兄全都难过地低下头......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命运的多舛,东北军的未来已经在每个人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陈卅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搂着怀里打起瞌睡的凤凰,在马背上默默地和自己沉重的眼皮子较着劲......
此时的热河省并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敢,东北的关东军正在积极筹划进攻热河的作战方案,可是汤二虎的部队却在民脂民膏的搜刮上忙得不亦乐乎。他们偶尔也会想到打仗的事情,只不过那是因为利益上的不平均造成了各方面火拼而已。既然汤主席并不关心日趋严峻的战局,所以日本人,特别是日本特务便趁机穿越有兵无卡的防区,在热河境内大势破坏。
陈卅等人在二更时分回到了汤杖子村。一路之上,虽说遇到过盘查,可是大洋一出手,当兵的马上放行。从这些视财如命的熊兵蛋子,就连陈卅这位胡子出身,从来没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门外汉都看得出热河已是朝不保夕了。
“老郑啊!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陈卅道。
“你明白个啥?”郑东贵还在心疼刚才送出去的几块大洋。
“你们东北军要是不垮,那老天爷可就真是瞎了眼。”
“你啥意思?”
“咱们还是靠自己吧!求人不如求己。”陈卅不管郑东贵愿不愿意听,又道,“还是把东北军忘了吧!我看他们成不了事。”
“可咱们的实力太弱,要想不被人吃掉,就得找个靠山才行。可你看看,现今这世道靠谁能靠得住啊?”
“老郑啊!我看不用灰心。咱们先把队伍拉起来。只要能打胜仗就不怕没人来靠窑是不是?人少咱不怕,怕的就是有了队伍却不能打仗。”
“你又想到啥啦?”
“我想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练练手底下的兵。要求不高,身手只要是达到凤凰那一半的能耐就行。”
陈卅和郑东贵热火朝天地唠着家常。不远处的汤杖子村,宋玉昆从一位年轻的药材商人手里接过一份材料......
“陈卅,男,19岁。生于民国元年腊月三十。祖籍山东省沂水县,后随父母移居东北......”宋玉昆读着陈卅的简历,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打开统战工作的缺口。
“这个陈卅还真不简单,他头脑聪明,反应灵活,从小在胡子堆里就出类拔萃......”年轻人觉得好笑,“他十一岁就敢和山寨的大炮手决斗。耍诡计不说,还打飞了人家一只耳朵......”
“是啊!”宋先生深有感触地问道,“小郭啊!这些材料你是从哪弄来的?”
“是贯一同志从哈尔滨送出来的。陈卅的把兄弟马三江现在是我们的同志,这些材料都是由他提供的。”
“噢?你看看这里......”宋玉昆指着其中一行字迹说道,“我一直奇怪这陈大胆为什么总吵吵抗日,原来他父亲是被日本人用铡刀给铡死的。”
“是的!据三江同志所说,陈卅的父亲是因为烧了日本人的大烟馆,才被日本兵给杀害的。”
“原来是家仇促成了他抗日的决心。”
“道理是这样,不过其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噢?”
“陈卅父亲死后,一些好事的人把他说成是‘陈世美’的崽子,因为这个,陈卅可没少伤人。不过从那以后,陈卅一提到日本人就咬牙切齿。他总和三江说是小鬼子害得他家破人亡。”
“看来,从抗日这一环节下手是争取陈卅最好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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