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恒未费吹灰之力,得了满府人的愧疚与同情。
乐嫣成了最不懂事的那个。
莫说旁人,此后连珍娘都苦口婆心劝说乐嫣要懂事知礼,不可与丈夫婆母顶撞。
后来啊,那是长公主故去后的事了。
乐嫣才开始真的乖顺起来。
失了倚靠,她自然而然的就知晓收敛了身上所有的刺。
这两年,卢恒时常冷眼瞧着她夜里偷偷哭,时常也觉得匪夷所思。
那个当年蛮横无理的姑娘,竟真像换了个人。
有时候乖乖顺顺的,甚至连伺候母亲照顾锦薇也从无怨言,倒还真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模样。
“你瞧瞧,这是你往日喜好吃的桃酥,朱子一早从隔壁镇买回来的,如今都还是热乎的。”不知是何心思,卢恒不厌其烦,又说了这么一句。
乐嫣终是被煎熬的受不了了,像是她今日不吃一口东西,他便不会放过自己一般。
无奈,她只得慢悠悠张开嘴。
一块大小合适的桃酥放去她嘴里。
乐嫣努力抿了抿,却尝不出什么味道来。
她觉得许是自己才病愈,这才嘴里没了味道,她不死心又自己亲自动手拿了一块,放唇齿间来回品味。
许久,乐嫣扭头将那桃酥吐了出来。
她几乎是有些厌恶的将手中剩余的丢了去地上。
“不对。”她声音恹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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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恒听了亦是泛起怔忪来,“什么不对?”
“味道不对”
不甜,一点都不甜。
她再吃不出来以前那种甜滋滋的味道来。
卢恒不懂她的悲哀,因为没等到他开口,床榻间已经传来妻子细弱而均匀的气息声。
她这回是真的睡着了。
卢恒有些后知后觉,自己这回回来,乐嫣与以往好像有些许不一样了
以往的乐嫣是什么样子的?
眼中亮晶晶的,心里,眼里都是自己。
可不像如今这般
不就是因为玉珠么。
他想了许久,想着这回该如何哄好她。
卢恒从不担心她会不喜欢自己。
她爱自己么并不见得。
乐嫣只是爱极了自己的这幅皮囊罢了。
可是,她真是单纯啊,明明她的皮囊才是世间仅有。
便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也只如同这世间任何一个凡夫俗子——
卢恒清晰的记得,自己远赴汝南,见到那位善化长公主独女时,心中的喜悦如何都做不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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