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财见儿女真切的关心自己,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他觉得自己还是挺有威信的,他再看看三个儿女,心里不禁哀叹:为什么就没有得自己的真传呢?宋老财终究没有去找杜家理论,他占的理不足啊,那书他从头到尾的看了,确实没有缺页损数的。他只能安慰是杜朝南交了好运了。
……
这个冬天,方杜两家过得十分忙碌充实。两家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每天天不亮就起,天黑了点上风灯继续干。数九寒天的,方牛子几个身上的汗都没干过。尽管如此,谁也没有发出一声抱怨。方满子看自家老娘实太辛苦,就商量说让李氏过来替换吴氏。吴氏断然拒绝:“还没老透,这儿盯着放心。”
村里大部分是羡慕的,当然也有泛酸说风凉话的,还有想套秘方的。这些都被方氏和吴氏一一巧妙的化解。现方氏的公关能力与时俱进,她有娘家撑腰,又有女儿旁边帮忙策划,再有了钱壮胆,整个变得十分自信,说话办事日渐周到圆融。
晚上,吴上半眯着眼歪坐炕上,方宁坐她身后给她捶肩膀,夏宁正给她涂药膏。坑下的方桌上,方牛子爷仨加上杜朝南,正喝酒闲叙。因为明天还要干活,他们也不敢多喝。
吴氏先是笑着和几个外孙女讲了一会儿乡野奇谭,过了一会儿又说到家里现状,这一转就转到乡亲们的事情上。
方氏有些患得患失:“娘,觉着做粉条不是个难事,时间长了总有揣摩出来,到时咱家就卖不到好价钱了。”
吴氏也跟着发愁:“是啊,这活就是累点,不难。一般家都能做。”
方宁连忙安慰两:“姥姥,娘,咱们本来就不打算长做,这东西利挺薄的。而且还只能冬天才有得做,哪能光靠它吃饭。”
方牛子听到她们的讨论,突然插话道:“方宁说的有理,咱们得有个长法。觉着光种田真的不行,累死累活饭都吃不饱。咱的脑子得灵活些,要想过得比别好,就得敢想敢做。心里有个想法,们看行不行?——想去县里租个小门面,卖杂货。”
“啥?”
“啊?”
众一起惊讶起来。最先出口反对的是吴氏,她家的日子刚有点起色,可不想这么折腾。方青山也不愿意,方满子不用说也是反对。
方氏没有直接反对,“牛子,可得想好再做,咱挣这点钱不容易,不能打了水漂。”
方牛子见此情形,只得无奈答道:“行行,会好好想想的,今儿不过是随便提提。”
方宁家这边忙得热火朝天,老宅那边则是一片阴云笼罩。老杜头和何氏都紧锁眉头,眼看就到年关了,今年少了最能挣钱的杜朝南,可要花钱的地方却比往年还要多。年后,杜朝栋就要参加童子试,他还打算给老师送份厚礼。何氏还打算等他中了秀才后就给他说亲,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离了钱?
杜朝乐一双眼珠子贼溜溜乱转,他清清嗓子,说道:“爹、娘,们听说宋家的事了吗?”
老杜头抽了口旱烟,兴味索然地道:“自家的事都管不了,还管别。”
何氏哼了一声,理都不想理大儿子。
杜朝东一点也不气馁,他话锋一转,就轻易的将二老的兴致吊了起来:“这事还真跟咱家有关。听说,方宁从宋柳那儿借了本书,刚好那本书里有个秘方,方宁那丫头贼精,就把带秘方的那张纸给撕下来了。然后找了她小舅,两就捣鼓出那个粉条了。”
何氏的脸蓦地一沉,半晌没言语。
杜朝东捶着大腿感慨:“真不知那丫头是怎么想的,她好歹姓杜,有了秘方,放着嫡亲的爷奶叔伯不找,非要找他小舅,还听说,分钱时那方牛子只给了三弟小头。依想,方宁再精也是个孩子,这中间准是有撺掇……”杜朝东含沙射影,暗指这事是方氏撺掇的,言里言外的是杜朝南老太实又只听信婆娘的话,被骗了,他们亲兄弟就该去为他撑腰之类的。
何氏的脸越来越阴沉,眼中冒着两簇火光。老杜头眯着眼睛,只是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杜朝东看何氏的怒火已经被自己点燃了,又加了一句,道:“娘,方宁她姥也来了,咱就家这么一说,老可别冲动去问三弟,怕老吃亏。”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像用火折子把何氏这串鞭炮给点燃了。何氏霍地跳下床,穿了鞋就往外走。
老杜头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喝止何氏:“干啥去?”
何氏梗着脖子扬声反驳:“管呢。”
何氏风风火火的直奔村南头去,杜朝东唯恐天下不乱,忙见孙氏王氏也去帮忙。这妯娌两个整日嘀咕个不停,早就积攒了一肚子对三房的不满,此时当然要跟着婆婆去推波助澜。
今天天气晴好,难得无风。吴氏和方氏正河边一边说笑一边洗番薯。这会儿功夫,何氏就带着两个儿媳妇怒气冲冲的杀奔过来。
方氏一看何氏那副样子,心里就不由得咯噔,她面上勉强带了笑,唤道:“娘,来了。”
何氏双手插袖笼里,撇着嘴,阴阳怪气的说道:“也别叫娘,担不起,儿子孙女都快改姓了,是哪门子的娘。”
吴氏笑呵呵地接道:“哟,亲家,是不是路上灌了凉风?说起话来咋凉丝丝的?”
何氏皮笑肉不笑的道:“当是谁呢?原来是亲家,头十天就听说来了,还以为家去了呢?没想到还这儿。们南山村里的水是不是好喝些?不然,们咋能一家子都跟那河边的柳树似的,扎了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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