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善道:“孩子,你想过,我为什么要帮你吗?”赵力权愣了一下:“因为您侠肝义胆、扶贫济弱……”吴善道一摆手:“打住,我不要听你说这个。社会很复杂,人要学会把持自己,什么事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心里要有数。”赵力权:“老师,我知道您关心我,我绝对不会害您。这个药,我仔细研究过,药的质量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只是在竞争上想……”吴善道直接打断赵力权:“我本来介绍你做兼职是希望你能够更好地学医,但最近每次去做手法你都不在,去医馆你也不在。我问你,你还想做医生吗?”赵力权低下头:“我既没有头头这样的身份,也没有天真这样的父母,我只有一家老小在那里等着我去喂养。老师,我纵然有梦想,但我没有实现梦想的本钱。老师,我知道你现在越来越看不起我,你对我很失望,其实我对我自己都很失望。但一个穷苦的孩子在这个社会上想要完成自己的梦想太难了。”吴善道:“你不要拿穷苦做借口为自己的懒惰开脱。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不都是从穷苦一路走上来的?我的家庭条件不会比你好,任新正是我师兄,他家里也是穷得底朝天,现在我们俩,不能说是一代天骄,却也是中流砥柱。你自己要有追求,不要随波逐流,更不能投机取巧。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这个,你带回去!跟老屠讲,不要跟我搞这一套!不要让我找你们郑总!”
赵力权新租的房子是个不足30平的一居室,他坐在书桌前,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合同和银行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手机响了,赵力权接起:“喂,妈。什么?你们到江州了?”
阳台上又摆起了堪比曲水流觞阵仗的设备,刚蒸好的糯米冒着热气,孙头头正拿着大木铲不断地搅动。任天真拿着个温度计,一会儿量一下,一会儿量一下。宋亦仁拿手往米上一搭:“哎呀!哪那么麻烦,手一搭就知道温度了!”任天真:“阿公!你手干净不干净?!等下长毛!”
楼下传来门铃声。宋灵兰刚要起身被任天真抢了先:“我去我去,妈你别动。”任天真跟宋亦仁眨眨眼,一溜烟跑了下去。孙头头:“好了好了,30度了。”宋亦仁:“我来我来。”他在散热后的糯米上撒上甜酒曲,孙头头配合着他的动作不断用木铲继续翻搅。吴善道提着桂花糕、黑米糕、红豆糕等点心走了上来:“已经酿上了?我还说过来帮忙!”宋灵兰:“等你来,米都凉透了。”
张继儒和宋灵兰拿出酿酒的容器用热水烫干净,董慧慈帮着把水分用棉纱布全部沥干。孙头头一铲一铲往容器里装糯米,并一一压实。吴善道笑着入座。宋亦仁:“快快快,给我块桂花糕,可馋死我了。”张继儒:“你这几个徒弟,就善道胆子大,还敢给你吃甜的。”吴善道:“因为我知道师母最疼我,不会真的跟我生气。”说着他拿出一块桂花糕,再掰成两块,递了一块小的给宋亦仁。宋亦仁:“这都不够塞牙缝的。”吴善道:“你不要?不要就算了。”宋亦仁赶紧抢过来,一下塞进嘴里:“你们都是纸脑斧!”宋灵兰:“天真呢?给你开门怎么人不见了?”吴善道笑了笑:“他一会儿要带着惊喜上来。”宋灵兰一头雾水。孙头头:“侄媳妇,下面怎么办?”宋灵兰在糯米中间挖出一个小洞:“那边有凉白开,你倒半碗进去,然后拿保鲜膜封好再盖盖子。”孙头头照葫芦画瓢和宋灵兰、张继儒一起把几个容器都弄好,最后大家拿着旧棉衣把容器包裹好,放进土瓮里。宋灵兰:“大功告成,等个三四天就能喝米酒啦。”宋亦仁:“白露白迷迷,秋分稻秀齐。今年白露前就上露了,晚稻一定会有好收成,这次的白露酒肯定很好喝。”孙头头:“师兄,你连这是什么酒都懂。”张继儒:“他啊就是恨天真不是个闺女,否则他出生就埋了女儿红,现在不知道多香呢。”宋亦仁:“你怎么知道我没存?”宋灵兰:“爸!你还真存了?给谁喝?”宋亦仁:“我虽然没有孙女,但以后会有外孙媳妇儿啊,天真的媳妇就能挖出来喝!”张继儒:“你啊,真是掉到酒坛子里最高兴!”众人都笑了起来。任天真端着点着蜡烛的蛋糕走了上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众人立刻大声跟着一起唱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不明所以的孙头头也跟着大声唱歌。任天真把蛋糕放在了孙头头面前。孙头头:“今天谁过生日?董老师?快快快,许愿吹蜡烛。”任天真:“今天你过生日。”孙头头一下子愣住了。全场也愣了,只有任天真和宋亦仁笑盈盈。
赵力权接到父母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小小的一居室,进门就是厨房,再进一道门就是卧室,赵父赵母打量着赵力权的新房子,随身的包只能放在门口。进了卧室,除了床就是衣柜和书桌,连把多余的凳子都没有。赵力权把被子往里推了推,把自己的睡衣铺在床边:“爸妈,你们坐。”赵妈妈:“权伢子,你怎么一个人住了?”赵力权:“我原来室友是个女生,时间长了住一起不太合适。”赵妈妈:“是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吗?”赵力权:“没有,妈,你想哪去了。我没有喜欢的人。”赵妈妈:“你过年回家还说……”赵力权:“你们这么急着来找我,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赵母叹了口气。赵父从兜里掏出一个捏的皱皱巴巴的烟包,拿出一根烟,叼着,想了想还是没有点,又拿回手里。赵爸爸:“家里鱼塘坏了。”赵力权:“什么意思?”赵爸爸还是掏出烟闷闷地抽上。赵妈妈:“真是出鬼了,咱家那塘子,两个月扎了三辆车进去。咱养鱼养了年,真的没遇到过这么邪门的事情。”赵力权:“三辆车?连续的?”赵妈妈:“是啊,捞起人就捞不起车。机油漏了一池,水面上都是油迹,鱼肚子都翻白了。”赵爸爸:“第一辆车掉下去真的吓死了!人差点没出来!得亏你弟弟反应快,带着扳手跳下去把玻璃砸开把人拖出来,不然肯定……”赵妈妈:“池子养不了鱼了,最少得歇几年把机油残留给清掉。不然养出的鱼身上都是机油味儿。这个塘子,彻底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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