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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骨肉（第2页）

穿过一条幽深的胡同，来到春香楼的后门。那里早就等了两个大丫头。看见那妇人引着程灵慧到来，急忙将她让到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

那院子门口不见春香楼的伙计出入，只见两个年长些的妇人值守，显然是被人包了的。

程灵慧进了院子，就听有丫头往屋里报：“程家庄的人来了。”恰逢院子里好几个丫头、媳妇，闻言齐刷刷向程灵慧望来。也就是程灵慧抛头露面惯了，比寻常女子脸皮厚。换了腼腆的，还不被看的找地缝去？

有小丫头打起门帘，程灵慧一脚迈进屋里，差点和匆匆而来的一人撞个满怀。还好她反应快，及时刹住了脚步。那是位保养的很好的夫人，容貌和6晓晓有五分相似，不用说就是6晓晓的母亲6夫人了。

6夫人上上下下打量着程灵慧。见是个年轻的女子，健腰长腿，身段并不似寻常女子那么婀娜窈窕。再看面目，虽然也是目若秋水，唇若点绛，但是眉稍飞起，平添许多英武气概。

最主要，这女子身量颇高，差不多和中等个头儿的男人比肩。胡裙下露出一双天足，蹬着一双鹿皮靴。

6夫人心中暗忖：“这样的体貌，这样的气概。要是扮作男子，能有几个闺阁女儿不动心呢？”她不知道的是，这还是程灵慧做了母亲后变得柔润了不少。她年少时的样子，才是真正的惹碎芳心不自知。

程灵慧见6夫人看着自己不说话，身为晚辈自然该先开口：“晚辈程默之，见过夫人。”

6夫人闻言，忽然留下两行清泪，摇头道：“可怜我的晓晓啊……”一语未了，泣不成声。

屋里的丫头、婆子都忙着去劝慰6夫人。把程灵慧凉在一边也没人管。

6夫人好不容易才止住哭声：“晓晓现在过得怎样？”

程灵慧和她一一说了6晓晓的近况。

听说6晓晓生了一个儿子，6夫人又打听那孩子怎样？程灵慧就有些后悔让常之洲把之柏领走了。要不然，也许看在孩子的面上，6廷翰会重新接纳6晓晓也不一定。

6夫人拉着程灵慧，再三嘱托她看顾6晓晓一些。说到情不自制时，对着程灵慧扶膝长哭：“你怎么就是个女人呢？老天爷怎么就让你生成个女子呢？可是害苦了我的晓晓……”

类似的话，程灵慧从小到大不知听到多少回，可是没有一次像这一次一样，让她没来由的升起一阵负罪感。

是啊，如果她是男人，6晓晓的生活一定和现在有着天壤之别……

程灵慧从6夫人屋里出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一出小院儿就看见6廷翰站在门口。看见程灵慧出来，也不说话，就直直的望着她。

程灵慧只得上前打招呼：“6先生。”

6廷翰冷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程灵慧只得说道：“天色已晚，晚辈就不打扰了。晚辈告退。”

6廷翰未置可否，程灵慧也不好就这么走了。要知道，面前这位可是紫金山书院的大祭酒。当过皇帝老师的。寻常人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6廷翰也许是先生当久了，身上自然而然的有一股先生身上才有的威仪。他不说话，程灵慧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正在度时如年，6廷翰长叹了一口气：“罢了，都是天意。你走吧。”

程灵慧闻言，急忙告退。忽听6廷翰道：“二月里闲了，我们老两口打算出去走走，说不定会走到你们程家庄。”

程灵慧听了，心里先就高兴起来。这么多年，6晓晓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6廷翰这个老古板终于肯认她这个闺女了。转而替6晓晓高兴之余又有些心酸。6晓晓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并不是她的错。实在是世俗对女子过于苛刻。

想到这儿，不免又在心里把吴末名骂了一通。

不管吴末名有多大的能耐，他一天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受惩罚，程灵慧这心里想起来就不能快意。

程灵慧匆匆回到状元楼，把6夫人托付给她的东西悄悄交给6晓晓。6晓晓看见了东西，一时又哭又笑。等程灵慧把她爹娘要去程家庄看她的话说了。6晓晓翘着嘴角流泪。那样子即滑稽有让人看了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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