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由地方官吏专人监管收采和加工、太医局鉴验入库的皇家专用药材。而这类皇家专用的药材,在全国各地都有不少,不定期前往抽检和品鉴的人,往往除了著名的太医官之外,还会请丹道名士帮忙。前两个月,太医局教授常安康受命负责到东平府的东阿县鉴验驴皮胶和牛皮胶,也曾把他的表弟刘闰芳和侄儿刘玉柱一起请去帮忙,后来事办好了,无为子刘玉柱便顺道回了崂山一趟,当时还在南桥约了师弟无尘子等候的,在此表过不提。
这次,仇方已将殷家的大致情况,包括门阀、宗族、田地、产业、房屋、人口以及听到有关那姑娘的传闻,还有他所定的计策建议等等,均一一摘要向高太尉禀明。
密函由沂州的驿站快马送了出去。但第二日,仇方却从驿丞手上收到东京发来的急信,他不敢怠慢,马上避过一边拆开读信,信是高太尉嘱陆虞侯写的,只有十个字:太尉有令,见字即回东京。
同日,吴通判也收到驿邮从东京枢密院加急送来的书信,亲家路大人告诉他:仇方是高太尉的心腹,高太尉现正暂时得势,不宜得罪,还嘱殷家不妨口头答应,但最好不要立下文书字据,先拖延一段时间再说。
仇方唯有马不停蹄地赶回东京去,这日下午,终于带着山东的尘土回到他熟悉的殿帅府。在马厩前,仇方将缰绳抛了给马夫,稍作询问,他已约略知道殿帅府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恰在府前见了陆谦,简单寒喧几句,仇方打听下才知道,是高廉唯一的亲弟日前病危,高太尉叫陆谦发函命仇方马上回东京商议策略,说是看看有没有可利用之机。高太尉也有微词,觉得仇方出外了半个多月,一直没什么进展的。仇方拉过陆谦在一边,耳语了片刻,听得陆谦脸露笑容,连连点头的,随即边走边说,陆谦告诉仇方道:“今天太尉上早朝,至今还没回来呢。”
仇方不禁诧道:“现在已经是未时三刻多了,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陆谦笑着说道:“天晓得,可能是皇上宴请太尉吧,他今晚怕不回府里了,别管那么多,我们去喝两盅。”
说着来到府门,只见几个禁军的武官正在门外咬耳朵,仇方奇道:“这几位老兄怎么了?”遂高声叫道:“何提辖,怎么来东京了?兄弟好不容易办完一桩差事回开封府,你们也不来打个招呼的?”
只见那个叫何提辖的壮汉回过头来笑着对仇方说道:“仇制使呀,亏得你还说这话呢,才然升职了,也没请我们,还说什么老朋友,该罚!”
仇方笑着说道:“好好好,今晚兄弟做东,咱们是自家兄弟,就别说什么升不升职了。对了,有什么不能给兄弟知道而要诸位在窃窃私语的?”又对陆谦笑道:“来,陆大人,介绍你认识,这位何逊何提辖是我们禁军里的一把好手,何提辖跟我本来都是老种经略手下的,这位陆谦陆虞侯是太尉的亲随,从边关一路跟着太尉回东京的。真巧得很,可能前世有缘,你们的名字可是一对的呢。”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起来。
何逊拉着陆谦的手,点头笑道:“陆大人久仰久仰,我原来是被派往南京留守司的,前几天才又调回来殿前司,所以与陆虞侯只是照过面而不熟识,咱们同堂听令,以后就可以多多亲近了。”
“没错没错。”仇方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地说道:“咦?林教头也在?”
何逊旁边有一位长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余身材,孔武强壮,近三十年纪的大汉微笑着对仇方说道:“许多年不见了,仇制使近来可好?小弟亦与何兄一道于日前调回东京殿前司呢,以后咱们就可以多多亲近的了。”
仇方见了也欢喜异常,拉着林教头的手笑着说道:“来来来,林教头,过来认识一下陆虞侯吧。”又对陆谦说道:“陆虞侯,这位是枪棒教师林冲林大人,也是咱们八十万禁军的总教头周桐老师的得意弟子,你俩也亲近亲近。”
陆谦若有所思地说道:“幸会,不敢问林教头是哪里人氏?”
林冲讶道:“陆大人,我认出你了,我还记得你的官名还是咱们的塾师范老夫子当年起的呢。”原来,林冲和陆谦还是儿时的玩伴,两人意外重逢,自是欣喜异常。这一来,殿帅府这一帮军官们都兴高采烈,趁着高太尉上朝去了还没回来,都涌出府门,寻个享乐的去处痛饮一番的,说话之间,便融进了大街的人流里去了。
直到次日午后,高太尉才有暇见到仇方,在场当然还有陆谦,见面是在殿帅府内商议军机要事的*节堂里面。
高俅听了仇方的较为详细的禀报,点点头说道:“唔,仇方这次去沂州公干很有进展,沂州的殷家也是名门望族,我相信亲事在我叔父那里也绝对没问题的。何况这次五弟即使活转来,我想也是不能传宗接代的,那么三弟也只有还俗娶亲,才能免致叔父那一房无人承继香火。”
仇方半吞半吐地说道:“这个不难,但费时日,太尉明见,是否可以绝了他的侥幸之心……”
陆谦一下便明白了仇方的用意,点头说道:“仇制使所虑得极是,若要三爷还俗,必须非常手段。”
高俅若有所思地说道:“三弟的师兄无为子,可是太医官常安康的侄儿,要知道千万不能有任何破绽的呢。”
仇方点头应道:“小人自然明白这背后的利害,一定会做到干净利落、无迹可寻的。”
高俅说道:“唔,这就最好的了,陆谦你觉得怎样?”
陆谦说道:“恩相,依卑职所见,避开太医局那些医官,我等另外找能人先去看看五爷,再作打算,以保万无一失。”
高俅说道:“对,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仇方多智、陆谦远虑,俱得我心。”
仇、陆二人连忙施礼以谢。
那日无尘子跟了师兄无为子回到崂山后,山上马上就热闹起来,师兄弟之间长年不见,一见面自有讲不完的话题。
无为子在三师兄弟中排第二,但年龄却是最大的,他本来出身于医道世家,之所以拜云霄道长为师,是为了修研道家理论,使家传医学得以发扬光大。但自古以来医道同源,无为子在研习道家理论的过程中,医术有长足的提高自不在话下;而在他医术提高的同时,道德修养也日渐提高。当年随当太医官的叔父刘润芳在京师走动,为皇亲贵胄诊疗治病,俨然已显示出一代宗师的气派。故此当日提议让他接任丹道名观白云观的主持,道录院里几乎没有异议。无为子出任白云观主持,全因高太尉与王晋卿幕后活动,使徐知常乖乖就范而成。无为子回崂山玄清宫,对云霄道长仍恭谨以师礼视之,此事令云霄道长荣耀无比,虽然口上没说出来,但心里已十分感激高太尉的大力相帮,使崂山一门地位上升,口碑传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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