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流民博雅溪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便随着北齐使团离开,没有和秦明告别。祝颂歌、严实都亲自来向秦明表达感谢,并邀请他有时间可以去北齐。反正两国之间的贸易通了,以后路上也会安全很多。祝颂歌满面笑容,和秦明之间就好像是多年的好友,谁能想到他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能让秦明不明不白的死掉。他越敬佩秦明,越欣赏秦明,这种想法便越来越抑制不住,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与北齐使团分别之后就是真的到了真定府地界,秦明一行人行了两日,在一座叫做无忧山的地方宿营。暮色西沉,花云坐在石头上边等待,秦明正站在不远处的高处北望。韩淮、钟尧、彭悦三人一起来到这边,韩淮望着秦明的背影,喃喃道。“奇怪,真是奇怪。”
彭悦眨眨眼,没明白韩淮的意思,就问他什么奇怪。韩淮掰着手指,给他们计算:“从咱们出京城快有十天了吧?殿下每天都要领人巡查营地,看看将士们做的如何,不能有任何马虎,今天为何没动静了?”
彭悦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他的能力都在军事上,对于揣摩别人的心思半点不懂。“韩兄是不是太敏感了?或许是殿下累了想要歇息一天?人都是会懈怠的嘛。”
韩淮白了彭悦一眼,数落他:“彭兄领军打仗是一把好手,别的方面就差得远了。”
彭悦听了这话还不高兴,作势就要跟韩淮比试比试,幸亏被钟尧给拦住了。钟尧拉住这两人别再胡闹,问花云。“花云大人你整日跟着殿下,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殿下为何忧虑,你我一起为殿下分忧啊。”
花云被他们三吵得头大,蛮劲上来了,大手一挥,说道。“走,咱们一起去见见殿下。”
韩淮三人本着为主公分忧的心思也跟了过去,结果花云去了第一句话就让三个人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殿下,您是不是对北齐那符离公主喜欢的紧?是您就说,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可?他日马踏大都,俺花云一定将符离公主抢回来,给您当媳妇!”
韩淮腿一软真恨自己为何要跟着愣头青花云过了?钟尧也是连连摇头,花千户的心意是好的,可是你说话能不能委婉一点儿?以为这是市井的茶楼瓦舍呢?还抢媳妇,你将符离公主当成了大白菜不成?三个人里面彭悦能文能武,不过他文仅限于读书识字,听花云这么说还问了一句:“啊?此言当真?殿下您真的对北齐公主有意?”
花云“啧”了一声,对彭悦质疑他的判断很不满。他在衣袖里面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取出一样东西,上前一步说道。“殿下,这是今天造成的时候图雅悄悄给我的,她说是公主殿下的礼物,让俺晚上再交给你。”
其他三人都齐齐望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面都是八卦的意味:这两个人真有些旁人不知道的感情?秦明直到此刻才转过身,他接过礼物,那是一串手串,用红豆串成的手串。“你们四个人闲的很啊,正好,虽本王走一趟。”
韩淮急的头上直冒汗,连忙解释道。“殿下恕罪,我等不是要故意窥探殿下的私事,都是,都是花千户领着我们来的。”
秦明哑然失笑,说道。“谁说本王要怪你们了,本王是要你们随我去那边看看田地。”
在距离营地一里之外的地方,有一片荒芜的土地,这片土地的主人早就不知所踪,任由土地荒芜着。在田地的边缘有两间破旧茅屋,茅屋里面各挤着十几个人,他们就紧紧靠着两堆篝火取暖。“殿下,这位是他们的领头人,吕梁,和花千户一样都是北直隶人。”
见秦明过来一个青年快步过来行礼,他叫做方辉,之前从周娘子那里得到消息之后,就是他火速报告了杜川。杜川才能找到秦明,令慎肃人的刺杀计划最终破产。地网在汴梁城的势力越来越大,杜川、陈晨、兰芝都走不开,所以方辉率领十名地网精锐随着秦明一起前往真定府沿途探查。今晚扎营之后方辉还真就发现了一群人,有老有少,互相扶持着往北走,看样子像是流民。“吕大哥,这是燕王殿下,你不用紧张,就把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都和燕王殿下说就行。”
男子名叫吕梁,听说秦明的身份之后大吃一惊,领着所有人给秦王行礼,一时之间跪倒一片。“诸位先起来吧,本王见你们这里没有什么吃的,这样,韩淮,你去让军中生活做饭,准备三十人的饭菜出来送过来,还有御寒的衣物也带来三十套。”
将吕梁等人扶起来之后,秦明毫无架子的坐下,问起吕梁等人的来历。“殿下,我们都是北直隶怀远县的人,都是穷乡僻壤的,殿下您肯定也不知道是哪里。”
谁知秦明摆摆手,出乎他们的意料,说道。“本王当然知道,怀远县的土木堡乃是我大乾在北直隶重要防御点之一,怀远县本王自然也知道,那里土地肥沃,除了去年旱灾之外,其他年头都风调雨顺的,你们怎么还背井离乡了呢?”
秦明不问还好,他一问吕梁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眼泪汪汪的说道。“风调雨顺与我们这些老百姓有什么关系?殿下您是不知道,年头越好收成越好,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就越难过,我们一年到头根本攒不了几个钱,日子是越来越难过啊。”
秦明没有说话,而钟尧却觉得奇怪,忍不住问吕梁。“吕梁老哥,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呢,天底下还有盼着收成不好的庄稼人?”
吕梁更加伤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花云出身北直隶,他便回答了钟尧的疑惑。“钟兄弟出身好没中过田,你不知道,庄稼人纳税是要按照人头来纳税的,一家有多少人就要承担多少赋税,收成好的时候赋税就重一点,都压在庄稼人身上了,日子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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