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见到了对方,却觉得不过如此,的确,郭惠妃的相貌并不如何美艳,顶多不过是秀丽,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他的父亲念念不忘的呢?
听着旁边的人纷纷议论,郭惠妃如今在宫中是如何的受人敬重,静王元英又是如何的才华横溢,风度翩翩,游庆丰心头越发的恼怒,那女人如今过得如此风光,回家省亲却不肯来见父亲最后一面,分明就是一个无情、无心、无义又狠毒无比的女人!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是不甘心,突然站了起来,向郭惠妃走了去。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挡住了他,游庆丰冷冷地看着她道:“不知郭小姐有何见教?。”
李未央的笑容十分和煦,当她看到游庆丰向郭惠妃走去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走了出来,挡在了他面前,如今见他这样问,不免微微一笑道:“游公子怒气冲冲的样子,是要去哪里?可是下人们招待不周,惹怒了你吗?”
她虽然不知道他和郭惠妃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但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让他闹出什么事儿来,所以她出面阻止了他。
游庆丰目光冰冷,鄙视着她,淡淡地道:“这是我的事情,郭小姐还是往边上站着,免得我不小心冲撞了你。”
李未央还没有说话,却听到旁边有人笑道:“哦?不知小侯爷要怎么个冲撞法呢?”
游庆丰一眼望去,却是风神如玉的旭王元烈站在了一边,那光彩仿佛一下子就将宴会上所有的人都压了下去。游庆丰冷笑一声道:“能够让旭王元烈为你出头,难怪别人都说郭小姐的魅力大了!但我就是不信,若你没有半点暗示,怎么会惹得男人神魂颠倒?这可真是不符合大家小姐的做派,依我看,郭小姐还是收敛一点得好,别跟你姑母一般招蜂引蝶、不知羞耻。”
元烈冷冷地看着对方,压抑着怒气:“游庆丰,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襄阳侯虽然是侯爷的爵位,可在他元烈看来什么都不是,这游庆丰仗着军功,居然敢在他的面前无礼,他转头就能想法子收拾了他,还叫他有苦说不出。
李未央却笑了笑道:“旭王不必生气,游公子听信那些谗言,倒也没什么奇怪,世人都是如此,往往都不辨**,只是不管游公子如何想我,今天这是郭家的宴会,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在这宴会上捣乱,游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还是改日再来吧。”
游庆丰望着对方,没想到李未央看透了他找茬的心思,不错,他刚才就是想要起质问郭惠妃,他想要当众戳穿她的假面目,问问她当年明明和襄阳侯情投意合,怎么转头就忘记了父亲?连父亲病危,也不肯上去瞧一眼,她果真如此无情吗?想也知道,他若是这样做,郭惠妃必定无比的难看,而关于她和襄阳侯的旧事也会传的人尽皆知。游庆丰不过一时恼怒,被李未央这一打岔,顿时醒悟了过来。
的确,他不能这样做,不是为了郭惠妃,而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襄阳侯。他一生清明,受人尊敬,若是因为他一时冲动,抖出了当年的那些事情,恐怕连父亲的名誉都要受到影响。更何况,这件事情如今有了更好的利用价值,能够报复到郭家,又不会危及襄阳侯府。思已至此,他冰冷地看着李未央道:“郭小姐说的是,你们家这样盛大的宴会,想也不会欢迎我这样的不速之客。”
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却听见旭王元烈在背后慢慢地道:“小侯爷。”
游庆丰回过头,看了对方一眼,却听见元烈目光冰冷,那眼神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幽深:“这世上的事情,不是靠冲动二字就可以解决的,你若是有什么苦衷,不妨直说,我可以为你解决,但,若是你下次见到嘉儿的时候,还是这般无理!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一丝冰冷的笑容,衬着那俊美的面庞,更加显得动人心魄。游庆丰心头一惊,不免被元烈目中的寒光震慑到了。只不过,他毕竟也是久经沙场锻炼,没有当场失态。他的目光在李未央和元烈的面上逡巡了一番,之后垂下眼睛,转身离去。
李未央看着对方的背影,神情便多了几分疑虑。他刚才,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这样怒气冲冲地向郭惠妃走去?仿佛有什么话要当众宣布的模样。
元烈却在一旁淡淡地道:“郭惠妃已经进宫多年,想必不会与这年轻人有什么纠葛,此事,到底还是牵涉到了襄阳侯,未央,你说的不错,看来我真要好好调查一下这对父子。”
李未央点点头,轻声道:“不要引人注意。”
说完,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起了茶杯,品了一口绝顶的云雾茶。这可是贡茶中的极品,便是郭惠妃也不过只有几两,却特意分了一半给她。这茶喝起来十分的清爽,又很宜人,更是满口的芬芳。只是在这升腾的云雾之中,李未央陷入了沉思。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到了郭惠妃的身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襄阳侯、郭惠妃还有那游庆丰,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
郭惠妃好不容易打发了身边的人,刚坐下喝了一口茶,却看见自己的姐姐,那向来骄横跋扈的清平侯夫人,向她走了过来。郭惠妃淡淡皱起了眉头,却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动作。
清平侯夫人微笑着,在郭惠妃的旁边坐下道:“娘娘,不介意叙一叙旧情吧。”
郭惠妃望着她,目光深处露出一丝冷漠,淡淡地道:“不知清平侯夫人有何见教。”
她叫“夫人”不叫“姐姐”,显然已经是十分的疏离了。在她看来,她的大哥只有郭素一人,那**和郭腾,以及眼前这个清平侯夫人,都与她郭家没有任何的瓜葛。
清平侯夫人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来叙旧,娘娘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叙旧?我和你有什么旧可以叙。”
郭惠妃目光冰冷地道。
谁知,那清平侯夫人却突然笑了起来道:“今天这个宴会上,还有一位年轻的公子十分引人注意,便是襄阳侯的义子,不知道娘娘可还记得?啊,我怎么忘记了,娘娘再怎么健忘,也不会忘记襄阳侯的,不是吗?”
她说到“襄阳侯”三个字的时候,刻意提高了音量,仿佛要让周围的人听见。好在,周围人声鼎沸,众人都忙于交谈和攀扯,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到底说了什么。
郭惠妃的面色微微一变,她突然转过头来,盯着清平侯夫人,低声地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清平侯夫人却是淡淡的一笑,神色之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嘲讽:“娘娘何必惊慌呢,我不过是说笑而已,回忆故人,不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经常会做的事吗?想当年,那襄阳侯文武双全,俊美非常,是女子都会青睐于他,再加上他虽然品貌过人,却洁身自好,从无风流韵事,娘娘会喜欢上他,也并不奇怪。”
清平侯夫人怎么会知道此事——郭惠妃面色却只是淡淡的:“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清平侯夫人秀雅的面貌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更有一种郭家人特有的威严。她若有若无的叹息了一声道:“娘娘怎么这样心狠,纵然你不念着一片旧情,也要想想襄阳侯这么多年来,为你守身如玉,一片痴情,甚至连延续家族香火都拒绝了,不肯娶妻也不肯纳妾,只一心苦苦地等着你,听说他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娘娘不预备去见他一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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