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着郑柯忧伤地走开,看着她那郁郁寡欢的脸颊,肖雅梅水汪汪的眸子里露出了几分恼火:“哎,你这又是何必呢,真是自讨苦吃!”
另一边何亦安闷头独行着,后面匆匆忙忙追上来张磊,一路急跑让他虚汗满额:“亦安,等等。亦安,哎呀,你还跑得真快!”
何亦安疑惑地驻足下来,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郑教授找你呢,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郑教授?”何亦安眨了眨眼,疑惑道:“嗯,有说什么事吗?”
“呃,这倒没说。”
张磊直愣愣地摇摇头,随后凑上前挑着眉毛,一脸神神秘秘地低语道:“不过郑教授找你肯定是好事,谁让你是他最器重的学生外加那个啥呢。呵呵,赶紧去吧,有啥好事顺带着捎上我哦!”
“哦哦哦,知道了!”何亦安点点头,也不过多地解释什么,顺着郁郁葱葱的林间小道,往郑天敏的办公室走去。
雕梁画栋处,一栋带有些许古典风格的办公楼映入眼帘,何亦安在楼下扯了扯衣服,稍作衣冠整理,这也是对师长的一种尊重。
事实上,一直以来何亦安对郑天敏渊博的才学和浩然的品格是极其敬佩的,这无关于郑柯。
“郑教授!”
何亦安敲了敲半敞的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对面办公桌后的郑天敏正埋头在一摞摞堆起的书海里,抬头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站起身来微笑道:“是何亦安啊,来,到这里坐。”
何亦安有点心绪不宁地坐在书桌的对面,面色微微发僵,疑惑地询问道:“郑教授,你找我有事?”
看出来何亦安有点拘束,郑天敏慈祥地笑了笑道:“呵呵,别紧张,你和郑柯的事,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现在都讲究恋爱自由,我这个当老师的确实不适合掺和在里面。”
何亦安稍觉有些安心,磕磕绊绊地解释道:“哦!我和郑柯……”
郑天敏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语,目光平和地看着何亦安,语言真诚而直率:“我的话还没说完,但做为父亲,我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快乐,能找到她倾心的另一半。亦安啊,你是个很优秀的学生,我也很看好你。但最终你们是否能走到一起,还得基于你们自己的选择,勉强不得的。”
何亦安不敢有一丝的大意,正襟危坐地安静听完,心里已是满满的歉意:“谢谢您的理解,郑教授!”
郑天敏淡然地点点头:“我找你来,是听说你要继续考研?”
何亦安坦率地颔首道:“嗯,是有这个打算。”
郑天敏眼眶中透出一丝赞许的目光,转身拿出一袋资料递给何亦安:“我很欣赏你在学科上的钻研精神,也希望你能在知识的海洋里航行的更远。这些是我在社会学领域研究探索的一些心得体会,你拿去看看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
“郑教授,这!”
看着眼前厚实的资料袋,何亦安惶恐不安地站了起来。别看郑天敏说的轻描淡写,但作为一个常年从事理论研究的学者,这些或许就是他多年心血所得。
对于一个普通的学生,他没有丝毫的敝帚自珍,就这般堂而皇之地交给自己,可想而知这其中的分量有多厚重。
郑天敏淡然地摆摆手,缓缓地站起来,将资料袋交付在何亦安的手里,微笑道:“这是一位老师对学生的期许,也是一个长者对后辈的关爱,仅此而已,不要有什么压力。”
接过资料,何亦安双手微微有些颤抖,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感激道:“我明白了,谢谢郑教授,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郑天敏慈祥地脸庞露出几分期许,拍了拍何亦安的肩膀,喟然长叹道:“师者,授之于蓝,期之青于蓝。也许你不是我诸多学生中最优秀的一个,但却是最有潜力的一个。何亦安,行者常至,为者常成,山高几许,只等一步。呵呵,我希望有一天,有人能这么介绍我——这位是何亦安的老师郑天敏教授……你懂了吗?”
“是!”
何亦安又是恭恭敬敬地弯了弯腰,虚心谦恭地接受着老师的教诲。在郑天敏欣慰的眼光中,何亦安施施然地离去了。这时候,办公室内另一侧的小门打开了,露出了郑柯清雅落寞的身影。
“爸!”
看着女儿一副为情所困,郁郁寡欢的模样,郑天敏不由自主地叹息道:“何亦安是个石赤不夺、磨而不磷的人,决定的事情很难去改变。他确实很优秀,当爸爸的当然希望你们能够走到一起。但是郑柯啊,世间无事不可期,唯感情不可强许,及时止损才是成年人最高级的自律,否则受到伤害的只有你自己,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
耳提面命地接受着父亲谆谆教导,郑柯内心却涌出一股难喻的酸楚。
是啊,不及时地止损,繁华落尽三千,伤痛唯我上演。
她很想告诉自己,爱情,并不是全部,要试着去微笑释然。可奈何,初恋的苦痛如同一根钉入骨髓的铁钉,不拔,痛彻心扉;拔出来,更是撕心裂肺。
最深的伤痛,是你放不下曾经的刻骨铭心。
看着女儿悲戚的面容,郑天敏不由心头一痛,怜爱地拍拍郑柯的肩膀,感怀道:“爱情是有两面性的,既能品尝其甘,也要承受其苦。要学会去接受失望、伤心和离别,学会了,你的人生才会变得不再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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