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边那位兄台说,好像是过了离石之后便遇到他们。”
“莫非”那离石罗家的阿姊食铺,现如今在长安城也是颇有一些名声的,凉州城那边那个食铺的名声倒是不怎么大,主要还是罗二娘名气大。
“应是不能,那罗三郎在他那西坡村待得好好的,这大冷的天,拖家带口跑出来作甚”有人摇头道。
“你们从北边下来,应是还未听闻,圣人让那罗三郎到太学去教授算术之法,现如今文书应也下来了。”
有几个从长安城过来的,是听说了这个事的。
几人面面相觑,然后,很快就有一个年轻人过来与罗用搭话:“敢问这位兄台,可是从离石过来”
罗用不喜别人打探,尤其他这时候还是拖家带口出门在外的,先前长安城那边还有人想弄死他,他也知道自己树敌颇多。
“我等乃是方山人士,不知这位兄台贵姓,从何而来”不待罗用说话,那边乔俊林便已合上了书本,笑着对那人说道。
“竟是方山人士,我还道你们应是从离石过来。”
那人还有几分不信的模样,刚刚他们几个人在那边讨论的时候,他心中就十分确信这几个小孩的兄长应就是离石罗三郎,眼下说话这人不知与他们又有什么干系,自己没有与他说话,偏他却要多嘴。
“不知足下从何而来,又欲往何处去”乔俊林笑了笑,好像一点都没看出来对方的不满。
“我等乃是从长安城而来,欲往太原府。”
对方无奈,只好也回了一句。
“原是如此。”
乔俊林向他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显然也没有继续与他再聊下去的打算。
对方觉得没劲,拱拱手便又回自己那边去了,跟他们那边那几个人说道:“言是方山人士。”
“诶,我就说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
当即便有人道。
“管他是哪里的人士,吃酒吃酒。”
还有一些人方才也看到了这人在那边受到了冷遇,这时候连忙热络气氛。
这一天晚上,罗用他们回房休息的时候,乔俊林特地来了一趟他们这个房间,与他说道:
“出门在外还需当心着些,有些人表面热络,实际上却不知究竟是好心还是歹意,莫要疏于防范。”
待他走了以后,罗老师抓了抓自己那一头松散的头发,心道,这是被自己的学生给教育了嘛
要知道他这一趟去长安城,就是为了去太学担任博士助教一职,乔俊林这小子还是太学的学生呢,所以他俩就是师生关系,不过显然,乔俊林并没有把罗用当老师看待。
乔俊林这一晚不仅过来敲了罗用他们的房门,还与白二叔和陈博士说起了这件事。
这两人听闻有人探听罗用身份,心中也生出几分警惕,毕竟罗用这两年树敌不少。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们这一行人天刚蒙蒙亮就启程了,快马加鞭赶了一整天,把先前驿站里遇到的那些人都给甩到了后面。
之后几天也都走得比较快,就是在路过吴幼他们那个食铺的时候,也只是稍作停留,在那里吃了一顿饭,然后很快就再次启程了。
不消十来日,便一路奔到了长安城,要说这水泥路修好了以后,马车跑在上面,那速度着实快了不止一点半点。
他们这一行人进城的时间是在清晨,前一晚抵达长安城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城门已关,于是便就近投宿,次日一早进城。
待进城以后,白二叔等人与罗用道别,然后就各自回家去了,只让他那仆从把罗家兄弟姐妹几个送到了地方再折返。
陈博士与乔俊林要先去学校报到,与罗用约好了,让他明日便去太学,然后也走了。罗用把五郎接到这边车上,兄妹几人一路往光德坊而去。
车子行在长安城的大街上,罗家那几个小孩一个个趴在车窗上看得兴起,盯着那些挑担的推车的赶着牛车马车的,怎么看怎么觉着新鲜。
长安城的城墙那么高,城门那么大,长安人衣着鲜亮,有很多很多好看的颜色,长安城的大街那么宽
“这大街上怎的没有铺子”七娘记得从前阿兄带她去离石县的时候,那县城里可多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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