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告别吕全真,齐慎在几个护卫的陪同下,乘车来到一座宅院安歇——
这宅院很大,朱墙黛瓦、灯火通明,原本是孙用和的私宅。对方得知齐慎驾临后,特地拿出来供他暂住。
此刻随齐慎一起进入宅邸的,除了数十名披甲带刀的护卫,还有贴身侍婢蕊儿,以及先前在秾芳斋被买下的十余名歌妓。
齐慎对这班歌妓并无兴趣,携入府中后便懒得再过问。蕊儿却不清楚他的用意,见自家公子带回如此多的年轻女子,心中既有些醋意,又有些惴惴不安,唯恐自己会从此失宠。
于是一进宅邸,小丫头便支开其他下人,殷勤地为齐慎捶背揉肩、铺床叠被。
“公子,你困了么,婢子伺候你歇息。”
“公子,婢子让人给你煮了醒酒汤,待会儿记得起来喝。”
齐慎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心中忍俊不禁,却也不作解释。
…
按照先前定好的计划,接下来时间里,齐慎一面命吕全真查探束诩和孙用和在鲁桥镇的劣迹,一面主动将两人约到酒楼醼饮。
那束、孙二人,因为他节度使家长公子的身份,自然竭尽所能地百般奉承,不敢不去赴约。
“来,本公子敬二位一杯。”
眼看证据已搜集得差不多,这日清晨,齐慎再度将二人约到秾芳斋,招呼对方落座后,主动斟了两杯酒,递到两人手边,语带嘲讽道:
“两位将军丢着自己的军营不管,每天都过来陪本公子喝酒,这份情义,可真叫本公子感动呐。”
“公子何出此言,这都是卑职等人应该做的。”
那束诩与孙用和闻听此言,隐隐感觉气氛不对。
往日里,从来都是自己二人向齐慎敬酒,今日怎么反了过来,仿佛对方成了这里的主人,自己两人成了客人一般。
带着心中的疑惑,二人于是一面起身向他回敬,一面开口询问:“我等打算筹备些薄礼,送给公子,只是不知道公子打算何日启程,返回兖州城呢?”
“哈哈哈,有意思……”
齐慎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起身缓缓走到栏杆一侧,向楼下拍了拍手。
酒楼外,埋伏已久的吕全真收到提示,立刻率领手下两百甲士蜂拥而上,迅速冲至楼前,手执明晃晃的刀剑,将那束、孙二人围住。
整个秾芳斋一时鸡飞狗跳,许多正在玩乐的纨绔公子、歌姬舞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纷纷逃离座席。
“公子……这,这是何意啊?”
那束诩与孙用和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满脸疑惑地望着齐慎。
齐慎懒得废话,挥手命士兵将二人拿下,接着让人将这几日来搜集到的人证物证一一列出,并宣读了两人这些年在鲁桥镇犯下的各种罪状。
二人的罪名包括并不限于:虚报兵额、贪墨军饷、强占民宅、强抢民女,私征关税等数十条名目。按照大唐律法,随便拿出几条都是死罪。
吕全真当即提议道:“公子,依末将看,不如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将这两个贼将斩首示众!以正军法!”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
直到此时,那束、孙二人才明白自己被算计了,心中既惊且恨。
然而听到吕全真建议齐慎处死自己,二人立刻又吓得屁滚尿流,急忙跪在地上磕头讨饶。
“我等愿意将所有田宅家私、妻妾奴仆,全部进献给公子,只求公子能网开一面,饶我等一命。”
望着着眼前摇尾乞怜,仿佛癞皮狗的两人,齐慎咽了口唾沫,心中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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