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向床追摸索著,白素立时问:“你要甚么?”
我道:“我的东西呢?我是说,我被送到医院来之前,不是穿这衣服的,我的衣服,我的东西呢?”
白素道:“全在,我已经整理过了,我发现有一样东西,不属于你。”
我吸了一口气,同时点头:“一根圆形的金属管?”
白素道:“对,我不知道这是甚么,但是我知道那东西一定很重要,所以我一发现它,就收了起来,而且,这两天我详细研究过这东西。”
我的呼吸有点急促:“那是甚么?”
白素的回答令我失望:“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甚么,它的构造很复杂。”
我又道:“至少,看来像甚么?当时,持著这金署管的人,正将它有玻璃的那一部分,对准了我的背部,那是甚么秘密武器?”
白素道:“不是,它看来好像是摄影机,或者类似的东西!”
我沉默了一会,才道:“将它藏好,别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东西,等我恢复了视力再说。”
白素答应著,这时,传来叩门声,白素走过去开门,我立时道:“上校,你好。”
我自然看不见进来的是谁,但是上校的那种皮鞋谷谷声,是很容易辨认出来的。
我叫了他一声之后,上校呆了片刻,才道:“我才同医生谈过,他说你的情形,大好转!”
我苦笑著:“这情形,只怕就像你应付新闻记者的问题一样,是例行公事。”
上校来到了我床边,又停了片刻,才道:“王直义从槟城回来了!”
我觉得有点紧张,这种情形,当我失去我的视力之际,是从来也未曾发生过的!
我之所以觉得紧张,是因为我已经可以肯定,王直义是一切不可思议的事的幕后主持人,也就是说,他是最主要的敌人。
我喜欢有他这样的劲敌,如果我像往常一样,我自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和他周旋到底。
可是,现在我是一个瞎子,而王直义又是掩饰得如此之好,隐藏得如此周密的劲敌!
杰克上校接下来所说的话,令得我更加紧张,使我手心隐隐在冒著汗。
他道:“王直义和我会见之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他要见你!”
心里越是紧张,表面上就越要装得平淡无事,这本来就是处世的不二法门,尤其在我这种情形之下,更加应该如此。
我装著若无其事地道:“他要见我作甚么?表示歉意?”
上校的声音,有点无可奈何:“我不知道,他从机场直接来,现在就等在病房之外,我想他一定有极其重要的事!”
我又吃了一惊,上校道:“你见不见他?”
我心念电转,是不是见他?我还有甚么法子,可以避免在失明的时候,再对劲敌?我考虑的结果是,我没有别的法子!
所以我道:“好的,请他进来!”
上校的脚步声传开去,接著是开门声,又是脚步声,然后,我可以感到我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紧张,因为我觉出王直义已来到了我的身边,王直义的声音,听来很平静,和我上次去见他的时候,完全一样,也和在九月咖啡室中,他说话的声音,完全一样。
他道:“我听得上校提及了你的不幸,心里很难过,希望你很快就能复原!”
我也竭力使我的声音镇定:“谢谢你来探望我。”
王直义静了下来,病房中也静了下来,像是在那一刹间,人人都不知道这应该如何开口才好。
过了好一会,杰克上校才道:“王先生希望和你单独谈话,不想有任何人在旁,你肯答应么?”
我早已料到,王直义来见我,大有目的,也料到他会提出这一点来。
白素立时道:“不行,他需要我的照顾,不论在甚么情形之下,我都不会离开他半步!”
我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我和我的妻子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如果有人需要离开的话,只有上校,或者,王先生。”
我的意思再明白也没有了,只有白素在,我才肯和王直义谈论,不然,王直义大可离去!
病房中又静了下来,我猜想在那一刹间,杰克上校一定是在望向王直义,在徵询他的同意。
而在那一刹间,我自己心中在想:上校和王直义之间,究竟有著甚么默契?我们两人,一定是不可能有甚么合作的,上校之所以代王直义提出这一点来,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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