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到这里,顿了一顿,在我和白素的极度惊讶之中,他又道:“这也是我为甚么只让卫先生一个人去的原因。”
我本来已经觉得惊讶,我的脑中,更乱成了一片。王直义这样说,是甚么意思呢?如果他有恶意,他所谓“到那地方去”,是有另一种恶意的含义的话,那么,他何必告诉我呢?
从他的神态来看,他那样坦率的说法,所讲的全是事实,但是,那究竟是甚么意思呢?
这真令人费解之极!
一时之间,我们三个人全不出声,屋子中很静。过了很久,还是白素先开口,她的神态很镇定,声音也很平静,她对我道:“既然有那么一个古怪的地方,就算冒著不能回来的危险,你也应该去一次!”
白素的话,直说到我的心坎之中,我是一个好奇心极度强烈的人,而王直义的话,又说得如此神秘,尽管他说不保证我能回来,但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去!
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了,我道:“请你等我几分钟,我跟你去。”
王直义的神情,略带一点惊讶,我向白素作了一个手势,我们一起上了楼。
到了楼上,我在书房之中,取了一具小型的无线电对讲机,在手中抛了抛,放进了口袋之中,然后才道:“你明白了?我会随时和你联络!”
白素点了点头,我立时下楼,伸手拍著王直义的肩头:“好,我们走吧!”
白素也跟了下来,我和王直义来到门口,转身向她挥了挥手,她也向我挥著手。
白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或许这时她的心中,焦急得难以形容,但是至少在表面上看来,她极度镇定,而世上实在很少女人,能够在丈夫去一个可能回不来的神秘地方之际,仍然这样镇定。
我和王直义一起出了门,他道:“用我的车子?”
我反正已带了无线电对讲机,在十哩的范围内,可以和白素随便通话,而且,我估计不会出本市的范围之内,所以我立时道:“没有意见。”
我们一起上了他的车子,由王直义驾车,一路上,他并不开口说话,不一会,车子已经上了一条斜路,我不禁奇怪起来。
这条斜路,我十分熟悉,那就是通到那幢大厦去的斜路!当日,小郭带我来看这幢大厦时,以及我以后好几次来的时候,全是经过这条路来的!
王直义带我到这里来,是甚么道理?难道小郭和罗定,还在这幢大厦之中?
在我的疑惑,还未有结论之前,车子已经停在这幢大厦的门口。
停了车之后,王直义道:“请下车!”
他一面说,一面自己也下了车,我跟著他一起走进了那幢大厦的大堂。
自从这幢大厦的原来管理人陈毛,神秘地死在天台之后,我还没有来过,这时,或者是由于心理作用,一走进静悄悄的大厦大堂,我就觉得有一股阴森之气,逼人而来,我忍不住道:“你带我到这里来干甚么?小郭在这幢大厦内?”
王直义回答的话,更是令人莫名其妙了,他道:“也许是!”
我提高了声音:“甚么意思?”
在那时候,我已经在提防著可能有鲨鱼或是他手下打手,突然从楼梯间冲出来,可是从那种寂静的程度来看,整幢大厦之中,显然只有王直义和我两个人。
王直义道:“你很快就会明白了,现在,你可以单独启程了!”
我瞪著眼道:“由哪条路去?”
王直义来到那电梯之前,按了按掣,电梯门打了开来:“由这里去!”
我陡地一征,在那刹那之间,我觉得自己多少捕捉到了一点甚么了。
所有的怪事,全在这幢大厦中发生,这种说法,比较笼统一点,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所有的怪事,全是在这幢大厦的电梯中发生的,首先是罗定,接著是小郭,现在,是我!
我望著敞开的电梯门,心中有点犹豫,并没有立时就跨进电梯去。
王直义望著我,他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并不坚持你去,不过,要不是你自己去的话,我的解释,你决不会满意,而且,你也永远无法明白事情的真相。”
我仍然站在电梯门口,我正在思索,他这样说法,究竟是甚么意思。
王直义又道:“要是你不想去,那么就算了,不过,也请你再也别管我的事!”
我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他是用话在逼我,我道:“谁说我不去?”
我一面说,一面已跨进了电梯。和普通的自动电梯一样,一有人跨了进去,电梯的门,就自动合拢,在门合拢之际,王直义在外疾声道:“请你记得那地方的详细情形,我希望你能回来!”
当电梯的门完全合上之前的一刹那,我发现他的神情很是焦切。
我立时感到,电梯在向上升。
可是,当我抬头向电梯上的表板看去时,所有的灯全未著,我无法知道自己已升到了哪一楼。
我立时记起了罗定所说的,他在这个电梯中的遭遇,我的手心,不禁有点冒汗。
我并不是第一次乘搭这架电梯,在开始的一分多钟之内,情形和上几次,也完全无异,除了那一排小灯完全不亮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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