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对上校太粗暴了。”
“一点儿也不。越早让他知道他并不是我们狩猎队的头,对他越有好处。祝贺你捉到了两只‘非习’。”他用斯瓦希里语说的鬣狗。
“呃,”哈尔说,“它们是值钱的动物,但我看,养这种动物并没什么意思。”
“我懂你的意思。鬣狗是种声名狼藉的动物,叫声可怕,气味难闻,吃动物的尸体,所以人们都讨厌它们。但你们想到过吗,我们也一样,除了吃生蛇外,其他很多东西也是吃死的。鬣狗把动物尸体吃掉是件大好事。在东非,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野生动物因各种原因死去。假如让所有这些死动物就这样自然腐化,那这块地方该是多么臭呀!鬣狗是清洁工,它们四处打扫,与秃鹰和豺一道,把丛林草原打扫干净。没有它们可不行。比如,一头狮子捕杀了一匹斑马,只吃了一半就走了。鬣狗会来吃骨头,豺狗来吃剩下的肉,最后来的是秃鹰,剩下什么吃什么,甚至沾了血的沙子它也会吃掉。这样,当它们都吃完了以后,就是一次非常彻底地大扫除。你根本就看不出在这块地方曾有一头动物被杀死。”
“它们也许有用处,”罗杰说,“但它们的样子那么难看。”
“的确是难看。但也跟很多人一样——他们的行为并不像他们的模样那么卑劣。有一次,我见到一头鬣狗从营地中偷了一片肉,跑进了树丛,不一会儿它又来叼了一片,又跑回树丛,一连来了好多次,我感到好奇,就跟踪它进了树丛。我看到一条母鬣狗正在喂小狗,那些肉都摆在它们前边的地上。它就是为它们偷来那些肉的,而它自己一片肉也没吃。你们要是看到小鬣狗,一定会吃一惊,非常好玩,也没大鬣狗的那股臊臭味儿,跟狗一样的可爱。这也不奇怪,因为它们也是一种狗。你知道,它们部分是狗部分是猫,但更多的是狗。”
12、巫医
一缕晨光射进帐篷里。帐篷门开了,狩猎队的扛枪人图图探进头来。“我能向你说件事吗,先生?”
“进来吧,图图,你想说什么?”
“小豹子——楚楚——那只公的——丢了。”
“大概是在附近的丛林里玩呢。”哈尔说。
“不,我看见一个人抱着它跑了。那人是从村里来的,我没能追上他。”
“他们为什么要偷楚楚呢?”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先生。昨晚上我在村里。村里的头人病得很厉害,巫医说只有一件事能救他:献上一只山羊,而且必须在头人的房前把这只山羊活活烧死。村里人抓来一只黑山羊,绑在一根木桩上,四周堆放了许多木头。点着木头之后,巫医围着火堆又蹦又跳。山羊不断发出凄惨的叫声,火渐渐地烧着了它的腿,然后又烧着了它的身子,最后被活活地烧死了。巫医取了一些火烫的灰,又从一只癞蛤蟆身上挤出些液体,拌在一起,让头人喝下去。
“那结果呢?”老亨特问道,“他好些了吗?”
“没有。他闭上眼,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很难受,他的身子变得像树干一样僵硬。头人的儿子放出话来,如果头人死了,巫医也别想活。”
“那个巫医一定被吓坏了。”
“他吓得要死。他对村里人说,那药无效完全是他们的过错,他们不够虔诚,用一只山羊作祭祀品太简单了——必须用更宝贵的东西来祭祀才行。他给他们出了个大难题。”
“是什么?”
“他说,他们的头人是位非凡的人,是他们伟大的头人,一个非凡的人必须用非凡的祭品。必须吃一个豹子心,他的病才能好。如果十二小时内不能弄到豹子心,他就死定了。”
“他的办法行不通,豹子可不是随时都能见得到的。他们也许要找几天甚至几个星期才能发现豹子的踪迹。”
“是这样。”图图说,“巫医给他们出这个难题的目的就是希望他们做不到,这样头人死了,人们也无法怪罪他。他会说:‘我已经告诉你们该怎么办,可你们不听我的。如果你们在十二小时内给我抓来一头豹子,我就能救活你们的头人了。现在他死了,全是你们的罪过。’人们讨论了半天,但谁也不知道在哪里能抓性豹子。我听烦了,就回营地来了。”
“下边的事,我能猜出来。”老亨特说,“一定有个人知道我们营地里有两头豹子。他潜伏在附近等待时机,当我们把小豹子放出来以后,他逮住了楚楚。”
罗杰跳起身。说不定巫医的刀正在挖出小楚楚的心脏。
“赶快到村里去。”
哈尔站了起来,而他爸爸说:“等一会儿,哈尔,把药箱带上。”
哈尔抓起药箱,与罗杰、图图一道顺着到山村的路急匆匆地跑步出发了。他们听到了急促的鼓声,男人们的呼喊声,妇女们的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整个村子弥漫着一股狂热,在这声浪之上的是一个人的嚎叫声,可能是巫医的,也许他正为了宰杀祭品而变得疯狂。
哈尔三人来得正是时候。楚楚直立着被绑在一根木桩上,脖子和后腿都被绑住了,露出胸膛,等着被巫医开膛取心。小楚楚的前爪无望地乱抓,发出可怜的“喵喵”的叫声。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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