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没和我联系,为什么饭店里的人都说没有这个人,为什么她住的地方并不存在。如果她要是鬼的话,她又怎么能生存在人间,怎么能用呼机呼我呢。留给我的这些问题让我这段时间精神恍惚、魂不守舍,连过年的好兴致也减掉了大半。
“华严庵”坐落在半山腰。正月十五是个好日子,上香的人占满了半个山头。那时候私车还不太多,满山遍野停满的都是红红的夏利。另一小部分是一辆比一辆豪华的公车。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上了九柱香。抬眼看佛的时候,头一次找到了一种依赖感。当时我的心里这么想:“如果世上确实有鬼的话,那就让世间也一样有佛吧。”
爸妈还要去后殿,我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在路边买了个观音形状的玉坠挂在脖子上,管它有用没用,当个护身符总是好的。我不是个喜欢动的人,尤其是在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感觉透不过气来。赶快挤出人海,到了外围的车海之中。
前面有人喊我。我一看从对面的出租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岱哥,还有一个是个女孩,二十岁上下年纪,我不认识。喊我的人正是岱哥。
“咦,桃子,你也来上香呀。”
我还不好意思说,怕岱哥回去笑话我。因为此前我总自诩为铁杆的唯物份子。“啊,没有,陪父母来的。”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女朋友――于晶晶。这是我一起的同事桃子。”岱哥虽然试途装作平静,但还是露出了很得意的表情。
“噢,幸会幸会。”十八九岁的我还是显得很腼腆,只打量了人家一眼就不敢再注视她了。
可是就这一眼就够了。真的不太敢再和她对视。她的相貌身材在这一眼当中早就尽数收于眼底了。
她中等偏高的个头,能有一米六八左右,身材匀称衣着得体。脸长得很白净,细皮嫩肉,吹弹可破。发式是当时很流行的直短发,眉目十分清秀,睫毛弯弯长长,眼睛好像葡萄一样散发着光亮,俏皮的小鼻子上架着一幅细黑边的眼镜,樱桃小口,嘴角一笑还露出两道浅浅的酒窝。真是不多见的漂亮,扔到哪里都是一道风景。
“咦,岱哥这小子有两下子呀,年前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呀,就过年这么几天就泡上了,而且这么正点。”
我忍不住拿她来和小静比较。小静的缺点是在个头上和脸形上。小静是圆脸而人家是正宗瓜子脸,个头也比她要矮上不少。小静少不更事一看就是个女孩,而她才佩得上是真正的女人。
“那我们先进去了。”不等我再做细致的评估,岱哥已经着急了,好像怕我把她抢走一般,拉着于晶晶的手向人流走去。晶晶冲我笑了笑,做了个鬼脸,和岱哥挤入人流。我怔住了,还在回味她那迷人的笑容。
“这要是我的女朋友该多好。”我当时心里想。
呼机又响了。吓了我一跳。看电话号是公墓的号码。不对呀,岱哥也没在公墓,这大正月十五的谁会有什么事情找我呢?
三十一
三十一
找了个公用电话。今天的天气有些干冷,在外面没什么感觉,一进了公用电话亭,才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冰凉的。
拔通了公墓的电话号码,那边接电话的竟是关老师。他压低了声音和我说:
“桃子,今天徐会计来公墓了。”
“今天?正月十五元宵节都放假她去干嘛?”我也心生疑惑。
关老师接着说:“她就说有些东西需要取回家。可是迟迟都没有走。还拿来了个小包,鼓鼓的,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够奇怪的,也许就是她在捣鬼。关老师,你注意她的动向,我们倒要看看她有什么企图。”
“好,刚刚她出去了,鬼鬼祟祟的。我放下电话就去,看看她在干什么。”
挂了电话。我有些飘飘然。我和关老师竟然在这件事情上结成了同盟。
山上北风习习,比市里更添了一份寒冷。公墓的小屋里炉火很旺。关老师给火里添了一锹煤,把门带上,悄无声息地摸出了门外。
时间现在接近正午,天色有些阴暗。除了风声整个公墓像睡着了一样异常的沉寂。根本没有徐会计的影子。
关老师四下看了看,空地和山间并没有人影。他又顺着大门进入墓地,一个墓区一个区墓地向上巡视。走过了两年前立碑的那排小墓,再走过汉白玉、花岗岩的高价墓群,上面只剩下一片荒地和一块单独屹立的大碑了。徐会计去哪儿了,人间蒸发了不成?
突然,远处升起了一股浓烟。这可吓了关老师一跳。他赶快缩了脖子向荒地悄悄地靠近,准备看个究竟。
果然是徐女计,在那片枯萎的荒草当中。她把长发披了下来,说不出地阴深恐怖。地上被她用木枝画了一个圆圈,此时她正双膝跪在圆圈里面,嘴里念念有词,面前升着一堆火,浓烟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旁边的地上,散扔着她的女士挎包。里面竟都是给死人烧的那种黄纸。
关老师心里一紧,马上联想起腊八的那个夜晚,那双雪地中间的脚印。她这是在做的什么法,是不是又在弄些不可告人的东西。
虽然关老师胆子也不小,但上回受的惊吓可不轻。现在又见到了徐会计这副模样,浑身发凉。他只想乘徐女计还没看见他之前全身而退,至于她在干什么现在对他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关老师屏住呼吸轻挪脚步,向墓群方向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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