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70、再上银川(1)
“小柳,你把银川红日商贸公司的账再理一理,看除了上次老张和小陈去要的数额外,还有没有别的欠款!”早上一上班,包大成就来到了财务室,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尤其是那些纸箱和编织袋,你再仔细地找一找,看看还有没有没入到账面上去的单据?过几天,我亲自去趟银川。”
柳娜回答道:“这家的往来,我已经清理出来了。从我们手头的资料来看,对方和我们只发生两笔业务且货款都没有结算。出库单上都是石厂长签的字,对方总计欠我们一百五十万四千元的货款,其中账面上的欠款是八十万元正;没入账的出库单上体现的是七十万四千元。可是,相关单据上除了石厂长在领导签子处的签名和保管员的签字外,没有对方的签字,所以,无法入到对方的往来账面上去,我只能和其他无法入账的单据一样,都粘贴到了一个账簿上?”
“你工作做得很细,谢谢你!”包大成显然对柳娜的工作很满意。
“厂长,这七十多万元的货款对方能承认吗?”
包大成没有正面回答,他忽然问道:“上次张天龙和陈守坤去宁夏要账时,是不是还没有发现这没入帐的七十多万元欠款?”
“是的!一会我把相关单据送到你办公室去。”
包大成站在窗户前,心事重重地望着远处。
柳娜推门进来,把一本粘满了细心整理起来的破纸片的账簿摆放在包大成的办公桌上,翻到了中间的位置说:“这就是没入账的那七十万多元的商品出库单!”
望着这拼凑起来的碎旧纸片,包大成的眉头紧锁,他说:“谢谢你,小柳!方便的时候,请你把咱们所有能找到的,你认为可能记载货款收付事项的相关资料都再仔细地整理一下,看还有没有落掉的赊欠单据!”
“好的!”
“另外,你把银川红日商贸公司的这几张单据给我复印一份,我带到银川去要账,可能的话,顺便让对方补个手续,也好入到账面上去!”柳娜答应着走了出去。
下班后,包大成没后走,他把柳娜已经复印好的出库单摆在办公桌上,静静地望着‘提货人’后面空白处,想像着上面‘宁夏红日商贸公司’的字样,脑海中浮现出了一连串的场景:满满一大车的产品被拉出厂门、工人们连天加夜辛劳工作的身影......他越想越气,随手把单据装进了手提包,走出了办公室。
晚饭后,包大成还在为那出库单的事发愁,他在茶几上又摆上了那几张出库单的复印件,想像着自己宁夏之行可能遇到的场景:
红日商贸公司的刁老板两手一摊耍起了无赖:你们再困难也不能这样要账,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厂提的货,出库单上有我们的签字吗?......
“一群窝囊废!”包大成自言自语道,他猛的一拳砸向茶几,茶杯内的水飞溅到了沙发和地板上。
刺耳的响声惊动了老伴,她知道老包又在为工作的事烦心,她起身为包大成重又换了一杯茶水,劝道:“老包,天很晚了,该休息了!”
包大成没有言语,眼睛还是直直地盯着茶几上的出库单发呆:就凭这两张没有对方签字的出库单向对方索要货款?不要说对方可能会拒绝,就连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包大成越来越感觉到与之相对应的还应该有一张发货单,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张发货单,可发货单在没在留守处还是两说,心急如焚的他随即拨通了柳娜的电话:“小柳,我是包大成!我想问一下红棉厂和银川红日商贸公司的这七十万多元没入帐的货款,是不是还应该有一张发货单?”
柳娜回答说:“一开始,我也这样认为,没有发货单很难说服对方还款,应该找到这两笔出库单相对应的发货单,可我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就连张天龙与对方签署的往来核销协议书的那八十万元的出库单都没有发货单。发货单肯定还在发货人那里,可发货人是谁我就不清楚了,因为出库单上只有石厂长和保管员的签名。我想这么一大笔货款,保管员应该能记得提货人是谁,我问保管员不太合适。明天,还是你打电话问问张文靓吧!”
有了柳娜的这几句话,包大成心理宽慰了许多。
第二天上午,在包大成的邀请下,张文靓来到留守处。
一开始,张文靓很紧张,在得知情况之后才稍微镇定了下来。在张文靓的回忆下,最后查出发这批货的当事人,是当时的销售科副科长曲小辉,可曲小辉早在两年前就去了日本,发货单的事根本就无从查起了。
包大成没再说什么,他找来付东海说:“小付,回去收拾收拾,后天跟我到宁夏去出差!”
包大成从陈守坤的叙述中,了解到了红日商贸公司的相关情况。有了第一次的和红日商贸公司的接触,包大成这次改变了和对方打家道的方式,他打算预先和付东海商量好对策,然后再去登门拜访。
为了节省经费,包大成和付东海没去买卧铺票,而是坐到了硬座车厢。包大成是一个年近六十岁的正处级干部,他和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一样挤坐在硬座的车厢内。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四章 71、再上银川(2)
临近年关,车上的人很多,车厢过道上连下脚的地方都很紧张,本来只能容纳三个人的长座上挤了四个人,包大成斜着半个身子,半坐在茶几旁靠车窗的硬座上,半个脸紧贴着列车的窗户,看上去比站着都难受。
看到包大成被挤成这样,付东海心理很过意不去:“厂长,我去给你补张卧铺票吧!”包大成指了指身边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你看,他的岁数肯定比我大,他都能坐硬板,我为什么就不能坐?”接着,包大成又把自己的胳膊弯成了肱二头肌的形状打趣道,“小付,你是不是看我已经老了?我告诉你,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跑百米你不是我的对手!”付东海苦笑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入夜,火车像一条火龙在辽阔的东北平原上奔驰,包大成斜靠在座位上打着瞌睡。付东海扶着他的肩膀,把老人散开的衣襟合在了一起。他仔细地端详着这位和自己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的老领导:头发已经花白,深深的皱纹刀刻一般突显在老人饱经沧桑的脸庞,依稀可见的老人斑......
想起包大成连续几个月陪自己南下北上去寻找妻儿的场景,付东海流下了眼泪,自己亏欠这位老人的太多太多。
银川街头的一个小饭馆内,包大成和付东海一边吃着抻面,一边商量着对付刁振海的办法:“张天龙如果没从中拿好处,那肯定是有什么把柄被刁振海掌握着,不然,他不会不请示就接了人家的五万元钱了事。”付东海分析道。
包大成点了点头:“你分析得很对,老张这个人是有些小毛病,这次被抓就是因为手伸得太长。”
“不过, 在没有得到证据之前,这样的话不可以乱讲的,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们这次银川之行的目的是要钱,明天见了刁振海不要多说话,尤其是上次张天龙来要账的事,他不提,我们千万不要去提起,先探探刁振海的口风再做打算。”包大成补充道。
张天龙被检查机关逮捕后,他的家就像塌了半边天一样,他的妻子整天都是以泪洗面。这天,她又来到包大成的办公室,包大成不在,她就缠着刘天明:“刘书记,看在你和老张一起工作几十年的份上,你们就想想办法,救救老张吧!”
“这个时候谁能救得了他?不要说我一个将要退休的人,就是市长恐怕也没有办法。不过,法律是公正的,如果老张是清白的,把相关情况交代清楚,司法机关很快就会把他给放了,你先回去吧!”刘天明耐心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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