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徽章放到桌子上,继续拿起筷子吃饭说:“还在这里骗我。燕大的学生跑这里来当黑市贩子?发国难财?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杜俊生低下了头,似乎没有在辩解的意思。
我让两个卫兵出去后,屋子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我解开军服口子,从里边的衬衫上也摘下一枚徽章放到桌子上,跟杜俊生的一模一样。
杜俊生看到我的徽章后,抬头望着我,半天才说:“你。。。。。。。。”
我笑了笑说:“我叫杨清远,是民国21年进的燕大,看你样子应该比我小,在学生会我没有见过你。”
杜俊生说:“那我应该叫一声学长了。”
我示意他坐到我对面说:“你我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但是我们俩个选择不同的理想,如今我们都是抗日,你们那边比我们还要难。”
杜俊生莞尔一笑,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说:“学长真实眼毒啊,看出我来了。”
我说:“你外表,说话腔调再像,但是你装不出那些奸商的眼神。你是不他们,你根本学不来。”
杜俊生低下头说:“学长见笑了。”
我把那包钱扔个他说:“你赶紧走吧。你们的伤员还都等着呢,早回去一步,就可能多救一条人命。”
杜俊生说:“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我说:“这都是我的弟兄,不会的。赶紧走吧。”
杜俊生抱拳拱手说:“那学长,咱们后会有期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全城撤退
好日子终于过去了,下半年,日军准备着手进攻常德了。横山勇此役是志在必得,共调集5个精锐师团十万大军南下而来,这也是日军首次在华中地区集中几乎全部的军队对第六战区开战,妄图打通常德这座湘西门户,直指长沙,同时按住重庆的命门。
江边上,黑压压占满了扛着大小包袱的常德百姓,棍子带着几个弟兄站在渡口上那这个铁皮喇叭声嘶力竭地指挥着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踏上渡船过江。每条船上站着一名士兵维持秩序。几条不大的渡船在滔滔的江面上来往穿梭,把一批又一批的人们渡到对岸。百姓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自己时代生活的家乡,没有哭声,没有混乱,一切都是那么的秩序井然,有条不紊,师部把所有能动用的车辆马匹全部用于市民的撤退,而且分文不收。
我站在江滩的高坡上,看着这条从城里延伸出来的队伍,感到心中沉甸甸的难受。小不点一溜小跑上了高坡,冲我说:“团座有令,让您抽一个连进城协助巡查未撤离的百姓。”
我回身对赵至诚说:“你在这里盯着,我带8连去了。”
赵至诚点点头说:“放心吧!”
我领着8连的人进了城,城里仍就不断有大批的人成群结队地向江边撤离,常德的警察正在挨家挨户地查看,确认人员都以撤离。
我、麻杆和几个弟兄走进了一座小院子里,麻杆扯着脖子喊:“屋里还有没有人?”
见没人应声,我们便走进了屋子里。等进了屋才发现一个老太太正坐在凳子上,手里还在不慌不忙地干着针线活。
麻杆说:“唉呦,老太太,怎么还不走啊?再不走就没时间了?”
老太太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说:“走?去哪?从民国27年我从徐州逃出来一直到这里,还往南走?那里也不去了,就在这儿待着了。我一家子7口全死了,剩我一个老太太,我有什么可怕的!不走!”
麻杆走上前笑着说:“老太太赶紧走,过几天鬼子就来了!”
“鬼子来了?”老太太从身旁的针线笸箩里抽出一把剪刀,紧紧握在手里说:“鬼子要是来了,我就一剪子捅死它们。”
我看到这里一招手,后边的一个弟兄不由分说,背起老太太就往外走,麻杆在屋子里拿个包袱皮四处收集了些衣服细软,包好后,又往里边塞了两块银元。交給老太太说:“打仗有我们呢,您老还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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