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东并不进来。他盯着我,带着疲乏,一字一句地道:“水芳啊,我有点事找你,你同我去外面说吧!”
“啥事……要去外面?”但这话刚一脱口,我就知道是啥事。
“里面说……不方便。”黄东将手插在裤袋里,斟酌地看着我。他看见了华鸿,神情瞬间又变得轻松。“华鸿,水芳算我半个老乡,我有几句话要嘱咐她一下。”
华鸿听了,愣了愣,就催促我随黄东出去。
我加了一件衣服。提醒华鸿将煤气灶上烧的水灌一下。
我和黄东下了楼梯。走在小巷子里,黄东停下了脚步。
“水芳,生产部查过了,盗窃黄铜丝的人,不是你。”
我一听,心里顿时轻松不少,眼睛都有点湿润了。“经理,的确不是我。”
“嗯。”黄东看了下四周,在路边找到一个休息的长椅,示意我过去和他坐下。
“那……生产线上我拿错硬盘的事,咋说?”我也悬心这个。如果真要我赔,我打一辈子工也赔不起!
“没说要你赔。”
“真的?”
“这次失误,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公司整个生产链,都有责任。”
“那……这事到底啥结果?我到底要不要……”
黄东听了,就深深叹了口气。他忽然就握住了我的手,握的很紧很紧。
“水芳,你听我说。现在的麻烦事儿不是这个,而是盗窃黄铜的事儿。”
我一听,心里就不明白了。我既然是无辜的,那这事和我不就没关系了吗?“水芳啊……其实一直以来,厂子里就有失窃黄铜的事儿生。但管理层都睁只眼闭只眼。这背后的人,在公司有背景。你柜子里看见了那袋铜丝,不过是他手下的人,来不及存放,看见哪个柜子开着,就信手放在哪个柜子里。说起来,也是你倒霉。”
黄东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我总算听明白了。这将黄铜捣鼓出去,再高价转卖的人,是厂子一个副总的二奶。这二奶帮这副总生了个男孩,很是嚣张。因为有正室,她不能转正,所以副总就默许她干这样的勾当,赚两小钱。
“经理我,我只知道这事和没关系,你和说这样多,到底啥意思?”我有点弄不懂黄东的来路了。
“水芳……但纸包不住火了。被那些女工一吵嚷,台湾的老板知道了。他从台湾出邮件,要公司严查。所以……这件事是一定要找出几个替罪羊的,不然,不好交待。”
我一听“替罪羊”这三个字,心里就预感不好。
我不让黄东握我的手了,我不要他安慰我。
“经理,那明天……我去辞职。我不干了。”是啊,我不干了还不行吗?隐隐约约的,我的心里,总是很慌。
黄东站了起来,他堵住了我。
“干啥,经理,我想回去睡觉了。”
“水芳……”黄东拽住我的胳膊,“你辞职也没用。”
“为啥没用?”
“铜丝在你柜子里,你就是偷盗的人。”
“啥?经理,但我不是冤枉的吗?”我疑惑了,我不服。
“可你没证据呀!”黄东的声音轻轻的。
“我……我……不能你们说啥就是啥呀!这不是颠倒黑白胡乱栽赃吗?”我又急又气。
“水芳,我说,不如你干脆就认了吧。”昏暗的路灯下,黄东的脸有点扭曲,看着像个陌生人。
“我认?我为啥要认?”我不傻,我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我好好一个姑娘家,我不能背一个小偷的名声呀!
我盯着黄东,心里忽然明白了。原来,他啥都知道,啥都清楚,他就是起来做说客,引我上钩的!
他的心,多狠呀!
“都这样了,人赃并获的,你不认也得认。”
黄东不让我走,说我要是都顶下来了,副总那里,会给我好处,不会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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