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乐微笑还礼,关切地问道:“你们在这里可有住宿之处。”
宋伯道:“我们正要去寻一间客舍。”
方子乐道:“我的宅院虽然简陋,倒也宽敞,若不嫌弃,亦可住宿。”
宋伯犹豫了一下,道:“大侠救我们于危难之际,感激不尽,实在不敢再行叨扰。”方子乐又邀,宋伯只是辞谢。
方子乐想了想,不再勉强,道:“肤施县城也有几处干净的客舍,你们一家人过去住宿,也是方便。”他以为宋伯这五人是一对老夫妻与儿子、儿媳和女儿一起出门,所以才这般说。
徐妪最恨别人将赵无故与她牵扯在一起,听到这话又恼了,沉下脸,气呼呼的。
赵无故生怕徐妪发飙,吓的脸色刷白。
宋伯也担心徐妪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骤然心跳加快,不由自主捂着胸口,扭头瞧瞧徐妪,又瞧瞧赵无故,然后又面向方子乐,神情古怪。
方子乐莫名其妙,不知这几人为何会有这种反应,便用探询的口吻问道:“可是有为难之处?”
宋伯呆了会,还好徐妪顾及大家的颜面,并未发飙,他才松了一口气,道:“大侠见笑了,我们实在是不敢叨扰。”
方子乐也不再询问,思索片刻,唤过一个徒儿,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徒儿点点头离去。他又诚恳地说道:“你们一路过来,也是困乏了,赶紧找家客舍歇歇吧。诸事或有不便,尽可来找我。”便拱手道别。
颂娘望着方子乐等人远去的背影,不解地问道:“方大侠是个好人,我们为什么不住他家宅院?”
宋伯道:“此等豪强,岂是我们寻常百姓可以结交的。在平定县留宿许家庄园,人家是看在郭大侠的情面上,这里也是。人家客气,我们也需知趣。再说,我们都是本分人,不可与浮游者为伍。”
话刚出口,他陡然一惊,心想若被方子乐听到说他们是“浮游者”,可是大大的不敬,还好方子乐这群人已经走远。
他又悄悄瞄了徐妪一眼,唯恐“本分人”之说刺激到她,又要去责骂赵无故。见她并无反应,才干咳几声,继续说了下去:“再说,我们只是途径上郡,到了长安也不知是什么结果。”说到这里,神情黯然:“又何必去打扰别人呢。”长叹一声。
令月也不愿与陌生人打交道,怯生生道:“我们就去寻客舍。”
徐妪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令月吓了一跳,慌慌张张转到颂娘身后。
颂娘嘟着嘴道:“徐婆婆,你干嘛这么凶啊。令月姐姐没说什么呀。”
这一路走来,颂娘乖巧伶俐,徐妪也是喜欢,于是脸色稍稍和缓,抚摸着她的小脑袋道:“你小小年纪,可要学好啊。”
颂娘要哄她开心,笑靥如花,点点头:“嗯,徐婆婆说的是。”
宋伯见徐妪情绪忽起忽落,一颗心也悬了起来,这时稍稍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我们走吧,去寻一家客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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