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慕容祎说话,云罗道:“等我绘好脸部再用膳,就快好了。”
她仿佛不是在绘画,而是在给画中的美人上妆,他看着从几条简单的线条,在她的笔下一点点变成了一个仁慈、善目,美丽的妇人头像,而眉眼里竟与当今贵妃有着几分神似,令看者再也无法对这画中人生出半分亵渎之心。
说是一会儿,可又用了大半个时辰。
案上的饭菜已经凉了。
侍卫想要再催,站在案前,却吃惊地看着云罗的画,那头像竟不似画出来,更像是雕出来的。
云罗轻声道:“这颜料还是差了些,相较之下,我更喜欢用石粉颜料。那种颜料所绘出来的头像更有立体感,轮廓更为分明。”她站起身来,反手敲打着自己的后背与腰身,“今儿坐得够久了,至于衣服的颜色、莲台、柳枝……你回头慢慢细描加色,只怕近来,你还忙得紧呢,我可不敢再来打扰你。”
慕容祎躬手抱拳道:“你的画技在我之上,令人佩服!”
“我已经说了,我旁的不会,偏这人物还绘得不错,而这人物画里,这头像还能绘得好,可不是瞎猫捡上了条飞上岸的鱼。”
侍书被她的话惹笑,“奴婢只听过瞎猫遇到死耗子。”
慕容祎勾唇一笑,望着那边的饭桌道:“着人热了再送来。”
云罗道:“瞧你也怪忙的,明儿我不过来了,昨儿的那篇文也修好了,正好抄录。”她透过窗户,却见袁小蝶站在院中,翘首以盼。云罗款款欠身,“今儿就告辞了。”
“吃了晚膳再回去。”
“不了,我还服药呢,不敢误了。”
慕容祎为自己忘了这事面露出几分愧色,“我送你去北苑。”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
侍书、侍画一脸痴迷地看着二人,“你说,这云小姐会不会成我们的郡王侧妃,越瞧越喜欢呢,人长得漂亮,画也绘得好。”“郡王爷很少笑的,看他们一起绘画,每次目光相对,郡王爷可都笑着呢。”“要是能在一起就好了,我也喜欢云小姐,可比昭宁郡主亲和多了。”
云罗回屋里换了男装、男靴,依旧是来时的装扮,明明是一介娇婵娟,却扮成了七尺大男儿,她手里提着包袱,里面装的是她的女装。
“改日再来,不如就搁到这儿吧?”
“女装只这一身。下次再来,我着男装,换来换去怪麻烦的。”她抱了抱拳,仿佛因着装扮不同,她也变成了男子,将包袱递给了袁小蝶,主仆二人告辞离去。
云罗这夜睡得很香。
慕容祎还在书房里绘画,每次抬眸看到观音的脸,就不由得一次怔忡,一袭男装藏娇娥,还一并藏住有她傲世的才华,她是有爱的,却亦是果决的,忆起她俯在案前用心绘画的样子,他就觉得她是那样的美,美到了极致,美到了足让他失去呼吸。
他伸出手来,轻柔地触摸着观音的脸,而脑子里全是云罗的影子。
明天,她要在家里抄录新修订的文章,不会过来。他得把画绘完,这样就能尽早见到她。
这晚,慕容祎只睡了一个时辰,一觉醒来继续添色绘画。
近中午时,总算完成了,看着高贵而慈祥的观音图,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和轻松。
侍书、侍画二人站在一边,笑盈盈地仰头审视:“真好看!越瞧越像庙里的观音了,尤其是观音的神态,真是传神极了。”
慕容祎想出门,转而又想,她身子不好,每日要吃药,用过了午膳她还得歇息。“我且睡一个时辰,到了时间记得唤我。
一觉醒来后,慕容祎匆匆赶到绿萝别苑,看门的小厮道:“云五公子刚离开不久,杏子姑娘送信来,夏候五爷请她去下棋。”
“在哪儿下棋?”慕容祎问。
小厮想了一阵,挠着头皮,“百乐门大茶楼。”
雅间里,聚着几个文雅的书生公子,云罗一袭男装坐在夏候适的对面,你一子、我一子,只惹得周围瞧热闹的看得兴致勃勃,不时有人传出轻叹声,又有人大为赞赏,亦或又有人摇头。
大厅里,坐着一桌正听曲的书生公子。
有人惊道:“你们几个怎还坐这里,大家都去瞧热闹了。”
有人不由问道:“什么热闹?”
“琼林书院的夏候适棋逢对手,正在楼上与云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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