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都是气音,况戍需要俯身贴近后,才能勉强分辨他的话。
“你的检查报告。”况戍边说,边拿起棉签,沾湿水点在他的嘴唇上。
干燥的双唇得到缓解,辛雪稚抿了抿,没有再继续问话,只是睁着眼睛将况戍盯住。
他瘦得厉害,几乎没有把被子拱出什么弧度,挂针的手背上到底还是留下了淤青,留置针换了位置,现在刺在手臂内侧。
况戍替他润完嘴巴,就打开空气净化器,然后又给他晾了杯水在旁边。
期间,他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况戍,因为脸颊消瘦而苍白,占据较大面积的眼睛就显得愈发明显,像极了两颗浑圆的黑宝石。
况戍的余光始终兜着他,随之勾唇一笑,曲指爱怜地在他鼻尖上一刮。
“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呀?”对待病人时,下意识就变成了和孩子对话的语气。
辛雪稚没什么力气说话,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冲着他眨巴两下眼睛。
况戍越看越觉得可爱,忍俊不禁地和他对视。
护士这时推着药进来,看两人氛围不错,自己也带了笑:“最近状态还行吧?来,我们换吊瓶了。”
况戍让开一些位置,站在一旁道:“还不错。”
护士换好药,帮辛雪稚整理好被子,临走时顺口说了句:“最近要保持心情愉悦的,状态好的话两天后才能顺利进手术室呀。”
刚才医生向护士们表明了两天后的手术计划,眼见辛雪稚能够得到救治,大家都很开心,刚才聚在一起聊了好一会儿,这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看况戍带着笑意,还以为对方也是为了手术的事欣慰,一时兴奋,便又提了一嘴。
她开开心心地合闭房门,殊不知自己在屋里埋下一枚炸药。
辛雪稚愕然将况戍盯住。
况戍绷着脸没说话,正要撇开脸,辛雪稚就朝他伸过手。
那只手抬到一半没了力气,往下坠时,况戍接住了它。
辛雪稚随即勾住他的手指,力道没有威慑力,但态度相当固执。
况戍只得顺着他的意思坐下来,这事儿辛雪稚根本不需要多问,他一眼就能猜出况戍的打算,现在况戍心虚得很,没脸寻找任何借口。
于是就这样,辛雪稚高度监视他了两日,直到预计手术的前一夜,辛雪稚更是扯着他的手就不肯放。
“雪稚宝贝这都快凌晨了,你不困吗?咱们闭上眼睛睡觉好不好?”
况戍任他攥着自己手指,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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