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周六,但夏惊鸿晚上才回到家。
知道齐宁已经在书房等他后,对管家提醒道:“恩伯,以后小宁要是回来等我,你直接给我打电话,他肯定是有什么事。他现在这个年龄正是心野的时候,没有事是绝对不会想到要回来找家长的。”
恩伯笑着接过话:“我想打的,是小少爷说没什么大事,等大少爷回来就好。”
夏惊鸿听完点了点头,不过还是交待道:“嗯,下次也跟我说一声。”
恩伯连忙表示知道了。
夏惊鸿走进书房时齐宁正在看书。
“看什么呢?”他走到弟弟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是一本《资治通鉴》。
他打趣道:“有进步了,以前进我书房只会翻箱倒柜找小说看。”
齐宁站起来把手里的书放回原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不是找了一圈没找到嘛。”
齐宁跟在夏惊鸿后面,看他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办公,他清了清嗓子,悄悄地把桌子上的获奖证书往他哥面前挪了挪。
夏惊鸿早看到了桌上的东西,拿起来翻开看了一眼又放下,戏谑道:“我听恩伯说了,一屋子的设备换来这么个证书,不错不错。”
齐宁一听觉得这夸奖有点味道不对,“哥,你这话我怎么觉得是讽刺呢?设备和技术可不是成正比的,你要看看,我就学了这么两个月能有这成绩难道不值得夸奖吗?”
夏惊鸿笑着说:“你怎么听的,哥哥这明明就是夸奖。”
“行,你帅你有理。”齐宁决定放弃争论。
他走到夏惊鸿右手边靠坐在书桌上,侧头看向他哥,指着书桌后面的柜子抽屉半开玩笑似地问道:“哥,你抽屉也没上锁,这么随便让我进万一我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怎么办?”
夏惊鸿继续手里的动作,不以为意地说:“你想看什么我制止过你吗?这书房你从小玩到大,还有什么是你没看过的?”
齐宁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跳下书桌,打开后面的柜子拿出一个资料袋放到夏惊鸿面前问,“那这个是什么?”
齐宁拿出来的牛皮纸封口袋上面写着安芷欣三个大字。
“你不是看到了,还问我。”夏惊鸿只瞥了一眼,没有停止手上处理文件的动作。
齐宁感觉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他以为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他哥却不当一回事。
“我没看。就是你抽屉没锁,随手打开看到了封面,我又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哪能随便动你的东西。”齐宁委屈地说。
夏惊鸿听他这样说,反而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往后一靠,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小宁,你第一次来这里时我就告诉过你,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你刚来那一年没有安全感,我去哪里都带着你,几亿的合同说推就推,哥哥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陪你,难道是为了让你在我面前有分寸感?”说着,夏惊鸿站起身把眼镜取下放到桌上,走到齐宁面前摸了摸他的头。
齐宁听了他的话既感动又别扭。感动在于,他从小没有父母,师父虽然对他好,但知道他最终还是要走上社会因此还是会严厉教导。像这样被亲人毫无保留地宠爱,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一刻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流流过,眼眶发热。
但又有几分别扭,他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还被人当小孩一样哄,有点不好意思。
夏惊鸿还要继续,“你失忆一次把跟哥哥的感情忘的一干二净,还说这种话,是要扎谁的心?”
齐宁被他哥这么说,愧疚感越来越重,就要觉得自己罪该万死了。
夏惊鸿看到他头越来越低,又开始心疼,“好了好了,这不是怪你,我知道你是失忆了才这么生疏,怪哥哥这段时间对你关心太少。”
齐宁听他这哄小孩的语气,不好意思地扭开了头,忙岔开话题:“哥,你这样带小孩夏阿姨知道吗?你以后要是有小孩了还这样溺爱,夏家都会被你败光!”
夏惊鸿被他的话逗笑了,“你还操心挺多,我带你不就是像带自己小孩!还有,我养你的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哇,你这么给自己抬高辈分夏阿姨知道吗?”
“三句话不离你夏阿姨,这都知道把你的尚方宝剑抬出来堵哥哥的嘴了!”夏惊鸿亲昵地弹了下了他的额头。
说完转身把那个牛皮纸袋打开,把里面的资料拿出来递给了齐宁,“看吧,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齐宁接过那几张纸,才发现那是一份诊断报告,他迅速地看下去一直翻到最后面,最后看到了四个字——恶性肿瘤。
齐宁心里飞快地想起之前的梦境,母亲生的病原来这么严重。
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把梦里的信息说出来。
想了又想,还是只旁敲侧击地问了句:“哥,我母亲病了怎么不来帝都治病?南阳那种小地方医疗资源应该没办法跟帝都比吧?”
“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考虑过来帝都治病,因为爷爷很长时间不允许我和母亲跟父亲联系,他那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我们也太不好忤逆老人家,所以这个事情我确实不清楚。不过我问过二叔,他也不知道此事。这个诊断报告还是陈德修给我的。”
夏惊鸿也如他所说,仔细给齐宁说明了所有知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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