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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第2页)

明洪武二十二年翰林侍讲火源洁奉敕撰。钱曾《读书敏求记》作史源洁,字之讹也。前有刘三吾《序》,称“元初未制文字,借高昌之书,后命番僧造蒙古字,反复纽切然后成文,繁复为甚。翰林侍讲火源洁乃朔漠之族,遂命以华文译之。声音谐和,随用各足”云云。其分类编辑,与《蒙古译语》略同,而差为详备。然粗具梗概,讹漏孔多。《钦定元国语解》已有成书,源洁此编,直付之覆瓿可矣。《读书敏求记》又别载《华夷译语》二卷,云为回回馆所增定。今虽未见其本,然明人於翻译绎之学,依稀影响,十不得一,其书亦可想像而知也。

△《篇海类编》·二十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旧本题“明宋濂撰,屠隆订正”。濂字景濂,浦江人。元至正末召为国史院编修官,不就。洪武中官至翰林学士承旨。事迹具《明史》本传。隆字长卿,鄞县人。万历丁丑进士,官至礼部主事。《明史·文苑传》附见《徐渭传》中。其书取韩道昭《五音篇海》以部首之字分类编次,舛陋万状。无论宋濂本无此书,即以所引之书而论,如田汝耔、都俞、李登、汤显祖、赵铭、章黼、杨时乔、刘孔当、赵宧光,皆明正德至万历时人,濂何从见之?至於以赵捴谦列林罕、李阳冰间。既有一“郑樵”,注曰“著《六书略》”,又有一“郑渔”,注曰“字仲明,夹漈人”。他如以《玉篇》为陈新作,以《韵会笺》为黄绍作,以高似孙为高衍孙,以《洪武正韵》为毛晃作,以《古文字号》为马融作、郑玄注,以《五声韵》为张有作,以《别字》十三篇为孙强作,以《六书精蕴》为孙愐作,殆於醉梦颠倒,病狂谵语。屠隆虽不甚读书,亦不至此,殆谬妄坊贾所托名也。

△《童蒙习句》·一卷(通行本)

明赵捴谦撰。捴谦有《六书本义》,已著录。焦竑《笔乘》载捴谦著书十种,此书居第八。惟《六书本义》及《学范》行世,馀书则邱濬、李东阳、谢迁先后访於岭南不获。则此书为明人所未见,亦仅存之本矣。其例凡列一字,必载篆、隶、真、草四体。然小篆及真书各有定格,而隶、草变体至多,不能赅备,姑见崖略而已。捴谦本以小学名,此则乡塾训课之作,非其精义之所在也。

△《从古正文》·五卷(礼部尚书曹秀先家藏本)

明黄谏撰。谏字世臣,兰州人。天顺壬戌进士,官至翰林院侍讲学士。后坐与石亨交,谪广州府通判。其书考正字画之讹,以《洪武正韵》隶字,每字大书正文,而分疏训诂,注“作某某非”於其下。所推论六书之义,未尝不确。而篆变八分,八分变楷,相沿既久,势不能同。故楷之不可绳以小篆,犹小篆之不可绳以籀文。谏乃一一以小篆作楷,奇形怪态,重译乃通。而究其底蕴,实止人人习见之《说文》九千字,非僻书也。无裨义理,而有妨施用。所谓其言成理而其事必不可行者,此类是矣。

△《六书精蕴》·六卷、《音释》·一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明魏校撰。校有《周礼沿革传》,已著录。是书《自序》谓“因古文正小篆之讹,择小篆补古文之阙”,又谓“惟祖颉而参诸籀斯篆,可者取之,其不可者釐正之”云云。然字者滋也,辗转滋生如子孙之於祖父,血脉相通而面目各别。

校必以古文正小篆,是子孙之貌有不似祖父者,即谓非其子孙也。又择小篆以补古文,是子孙之貌有偶似其祖父者,即跻之於祖父之列,以补其世系之阙也。元以来好异之流,以篆入隶,如熊忠《韵会举要》所讥者,已为骇俗。校更层累而高,求出其上。以籀改小篆之文,而所用籀书都无依据。名曰复古,实则师心,其说恐不可训也。末附《音释》一卷,乃其门人徐官所作,以释注中奇字者。书有难解,假注以明。而其注先需重译,则乖僻无用可知矣。

△《集古隶韵》·五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明方仕撰。案是时有二方仕。一为固始人,正德戊辰进士。一即此方仕,字伯行,宁波人也。其书以汉碑隶书分四声编次,全袭宋娄机《汉隶字源》而变其一、二、三、四等目,以《千字文》“天地玄黄”诸字编之,体例甚陋。又摹刻拙谬,多失本形。前有嘉靖丙戌市舶太监赖恩《序》。盖仕为恩题射厅榜,恩因为损赀刻之。又有浙江进士章滔《序》,亦颂恩之功,盖均不足道云。

△《石鼓文音释》·三卷、《附录》·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杨慎撰。慎有《檀弓丛训》,已著录。是编第一卷为《石鼓古文》,第二卷为《音释》,第三卷为《今文》,《附录》则自唐韦应物至明李东阳所作石鼓诗,凡五篇。前有正德辛巳慎《自序》,称东阳尝语慎,及见东坡之本,篆籀特全,将为手书上石,未竟而卒,慎因以东阳旧本录而藏之。《金石古文》亦言升庵得唐时拓本,凡七百二字,乃其全文。冯惟讷《诗纪》亦据以载入《古逸诗》中。当时盖颇有信之者。后陆深作《金台纪闻》,始疑其以补缀为奇。至朱彝尊《日下旧闻考》,证古本以“六辔”下“沃若”二字。“灵雨”上“我来自东”

四字,皆慎所强增。第六鼓、第七鼓多所附益,咸与《小雅》同文。又鼓有”

”文,郭氏云恐是{白大}字,白泽也。慎遂以“恶兽白泽”入正文中,尤为欺人明证。且东阳《石鼓歌》云:“拾残补阙能几何?”若本有七百馀字,东阳不应为是言云云。其辨托名东阳之伪,更无疑义。今考苏轼《石鼓歌》自注,称可辨者仅“维鱮贯柳”数句,则称全本出於轼者妄。又韩愈《石鼓歌》有“年深阙画”之语,则称全本出唐人者亦妄。即真出东阳之家,亦不足据,况东阳亦伪托欤?

△《六书索隐》·五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杨慎撰。《自序》谓“取《说文》所遗,汇萃成编。以古文籀书为主,若小篆则旧籍已著,予得而略”云云,盖专为古文篆字之学者。然其中所载古文、籀书,实多略而未备。即以首卷而论,如《东韵》“工”字,考之钟鼎释文,若乙酉父丁彝、穆公鼎、尨敦、九工鉴之类,各体不同,而是书均未载及。又如“共”字止载汾阴鼎,而好畤鼎、上林鼎、绥和鼎之类亦均不取。且古文罕见者,必著所自来乃可传信,而是书不注所出者十之四五,使考古者将何所据依乎?

△《经子难字》·二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明杨慎撰。上卷乃读诸经义疏所记,凡《易》、《诗》、《书》、三《传》、三《礼》、《尔雅》十书。下卷乃读诸子所记,凡《老子》、《庄子》、《列子》、《荀子》、《法言》、《中说》、《管子》、《十洲记》、《战国策》、《太玄经》、《逸周书》、《楚词》、《文选》十三书。或摘其字音,或摘其文句,绝无异闻。盖随手杂录之文,本非著书。其孙宗吾过珍手泽,编辑成帙,而王尚修序刻之,均失慎本意也。

△《石鼓文正误》·二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明陶滋撰。滋字时雨,绛州人。正德甲戌进士。是编以薛尚功、郑樵、施宿等石鼓训释不免舛讹,因亲至太学石鼓旁,抉剔刻文,一一校定。然年深阙画,仍多影响揣摩。其《后序》踵杨慎之说,谓曾见苏轼摩本六百一十一字,亦失考也。

△《金石遗文》·五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明丰道生撰。道生即丰坊所更名也。所著《古易世学》,已著录。坊颇能篆籀书,其诸经伪本多以古文书之,至今为世所诟厉。此书杂采奇字,分韵编次。

但以真书一字,直音於下,无所考证,亦不注所出,体例略近李登《摭古遗文》。

虽未必全出依托,然以道生好撰伪书,凡所论撰,遂无不可疑,故世无遵而用之者。此本又传写失真,益不足据矣。

△《同文备考》·八卷、附《声韵会通韵要粗释》·二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王应电撰。应电有《周礼传》,已著录。是编考辨文字声音。其学出於魏校,而乖僻又过其师。前有《自序》,谓《洪武正韵》间以小篆正楷书之讹,而未尝以古文正小篆之谬。於是著为是书,取古文篆书而修定之,并欲以定正许慎《说文》之失。袭戴侗之遗法,分为八类:曰天文,曰地理,曰人容,曰人道,曰人体,曰动物,曰植物,曰用物。举是八纲,以领其目。又举诸目以附缀偏旁,系属诸字。考书有古文,有大篆,有小篆。三代以下,得以考见六书大略者,惟赖小篆之存。得以考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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