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狠狠的甩开那家丁的衣襟,瘦小的身子立刻摔在了地上,家丁竟有一种从地狱里重生的错觉,当下便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纳兰夙华的视线。
某个院子里,当最后一个刺客倒下的时候,顽强抵抗的公子们已经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筋疲力尽的哀叹。
忽然,几名小姐放声大哭,她们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竟然能逃过一劫。
看着满地的鲜红,还有那冲天跳跃的火光,小姐们只觉得身子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支配不了任何的动作。
杨柳一剑支在身下,看着火光升起的地方。“我们还活着。”
魏环那英气的小脸上,此刻带着一丝迷茫,直到妇人之中有人惊喜的喊了一声,“环儿!”
魏将军夫人一身的狼狈,在看见魏环平安无事之后,眼角挂着泪,笑着从远处奔来,将魏环紧紧的揽进了怀中。
“娘……”她的声音有些虚浮,她的眼中只有地上那一具具曾经还活生生的身子。
这一场刺杀,死伤无数。无论是官员还是家眷,对元熙来说都是一次悲惨的损失。
地上,那靠在柱子旁的男子欣慰的笑了一下,她还活着,真好。
“咳咳……”一阵咳嗽拉回了魏环的注意力,她轻轻推开自己激动的母亲,转身看着苏榀悠那儒雅的面庞,她的眼中流淌着一种死而复生般的光芒,而眼神,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的抗拒与迷茫。
苏榀悠注意到她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抬起头来与她对视着,而后轻轻一笑,带着欣慰的豁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焦味,此刻,相府的大火已经扑灭,从皇宫之中掉出来的侍卫大军也已经赶到。他们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朝中重要的官员们皆是一身的狼狈,还有不少,已经成为了冰冷的尸体,被侍卫从相府中陆续抬了出来,耳边尽是绝望的哭喊声,抽泣声。
古淳毅僵硬的身子站在台阶上,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此刻却只是闭着眼,再也无法睁开来与他对视。
今日是他母亲的寿辰,可是,母亲昏迷不醒,朝中官僚在府上遇刺,府中一片惨烈。
一向心高气傲的相爷,此刻竟好像苍老了许多,他扶着那还沾染着不知谁的鲜血的柱子,心中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快,小心一点!”
“这边,这边!”侍卫们肩膀上扛着受了伤的公子们从庭院中走出,还有不少正搜查着府中的其他地方,那一具具刺客的尸身,被堆在一个院子里,形成座小山。
修罗一般的男子站在一旁,冰冷的看着这一切,直到他的身旁出现了名暗影,“王爷,王妃与医圣大人……”
暗影在纳兰夙华的耳边禀告着什么,那男子眼神一变,指关节重重的发出几声脆响,“去,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砰地一声,角落里的假山被炸出了一个大洞,月光之下,弥漫着烟雾的地面竟是出现了一个口子,里面的密道幽深,长满了青苔。
很快,丞相府被刺客血洗的消息,传遍了元熙上下,百姓们惊恐不安,元熙的大臣损伤惨重,连六王妃也下落不明,而且,有这么一种传闻流传开来。
相府老夫人寿辰之日,六王妃毒杀了自己的亲祖母,而后率领着神秘刺客大军血洗相府,之后便跟随着撤退的刺客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的传闻愈演愈烈,最后竟是演变成,六王妃是霍跋安插在元熙的细作,连这次西北的胜战,也不过是霍跋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让六王妃赢得皇上的信任,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在相府之人将所有的元熙大臣杀光。
朝堂之上,那一身肃杀之气的男子从殿外走来,他的表情冷酷,比以往更让人觉得胆寒。
不少负伤的大臣们身上缠着纱布,一脸的凝重,而珍国公则是面无表情,时不时看向对面同样面无表情的古丞相。
元熙皇从台后走来,他冷酷的扫视了台下,从自己的几名儿子脸上掠过,眼中似乎是刻意掩藏的狂风暴雨。
明黄色的身影威严的坐在金色的龙椅之上,朝堂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
一名文官站了出来,“启禀皇上,昨日相府遇刺,朝中大臣死伤十七,家眷死伤三十三,随从不计其数。失踪人数约十,其中包括……”文官看了一眼纳兰夙华的方向,“包括六王妃,医圣大人。”
这些数字,对于元熙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大的侮辱。
此刻居然敢在朝中的一品大员府中大开杀戒,就好像是当面扇了元熙皇一巴掌。他的目光看向台下的古淳毅,重重的呼吸着,“古爱卿,古老夫人如何了?”
古淳毅在众人的目光中站了出来,“回皇上,家母至今……昏迷不醒。”
“刺客查出来,是什么人了没有?!”一声闷响,元熙皇重重的拍在扶手上,他看向第一个发现相府蹊跷,亲自搬来救兵的三皇子纳兰宸。
儒雅的男子站了出来,“启禀父皇,这些刺客,是霍跋的人。”
“可是,他们用的是长剑啊!霍跋不皆是用弯刀吗?”文官之中不知有谁疑惑了这么一句。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他们用剑的姿势不对。”
所有人立刻看向声音的来源,纳兰夙华的身上依旧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杀气,那群刺客虽然手握长剑,可是仔细便会发现,他们一直都是用劈的招式,常年用惯了弯刀,自然是改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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