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卷进了一个黑洞,洞里一片漆黑,深不见底……明知前面可能是无底的漩涡,却还是步履蹒跚地前进。
没有结果的……
她这样美好,但是,却终究不属于自己。
杨宇辰眼底闪过一丝唾弃的自嘲,胸口像是被大石头压住般沉闷,慢慢地,他靠着墙壁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淅沥沥的下个不停的雨终于停了。不过这时候天色黑暗,山陡路滑,小路泥泞,极是难走,于是府上的下人们都选择留在村子,等明日太阳出来后再走。
杨宇辰看出宋骅影惦记君儿,便寻农户找了两双木制的雨鞋,由自己陪着她上山。
天黑路滑,又下过雨,山路确实难走。
两个人静静地走着,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
忽然,只听宋骅影“哎呦——”一声,一直假装不在意却时时刻刻注意她的杨宇辰眼疾手快地将她捞在怀里。
“二皇嫂,没事吧?”
宋骅影见他蹙着眉头,目光灼灼,似担忧又似不舍,心突然跳了一下,呆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忙推开他,“应该没事,你放开我,我试着走走看。”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心中却在暗自叫苦。她从小到大虽然备受欺凌,却终究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种农户家的木制鞋子连看也没看过,更逞论穿了。此时脚上只怕早已磨出了水泡,这还不怕,怕的是刚刚一脚踩在凸出的石子上崴了一下,此刻……
昏暗的灯笼光照下,杨宇辰很容易就看出了她脸上隐忍的疼痛。
“二皇嫂,让小弟背你吧。”
见宋骅影似有推脱之意,他眸中闪过一丝宠溺,对她说道,“二皇嫂一向行事潇洒,难道这时候还在意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古训?崴了脚,这路是不能走了,更何况小弟也实在不放心留你一个在这山中。再说崴了脚可大可小,慕容神医此刻就在山上,早点治疗对伤处很有好处。”
宋骅影知道他所言不差,事急从宜,也就只能这样了。
她微微点了下头。
赵管家传信给宁王的时候提起王妃,说她为了保佑他的平安,带着侍婢到城郊的庵堂里吃斋念佛,为他祈福。
宁王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为自己祈福?可能吗?不过,她倒是聪明,为自己找了个这么完美的借口。
这一信息,让早已对她停止了调查的宁王重新燃起了兴趣。于是他便派人暗中调查,这次,不知为何,很容易的就查出了她隐居在城郊的无白居。
今日,他的马车刚刚抵达城郊,看天色似有一阵强大的暴雨。
他便想起黑鹰调查到的消息,无白居就在这墨山之中。。
不知顶着他的名义在外面过悠哉日子的王妃,在这山中过得可好?难道她就不觉得要付出点代价吗?
宁王看着不远处那悠悠的墨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兄弟相争
坐在轮椅上的君儿静静地看着不远处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的男子。
他身着名贵锦衣绸缎,背影修长,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稀疏的雨,衣袂随风劲透飞扬,整个人透出极为淡薄的感觉。
自从来到客厅后,他知道姐姐不在后,便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君儿静静地打量着他的背影,细细地瞧着每分流光在他身上散发溢彩。
忽然,他转过身来,嘴角淡淡笑,似是对着君儿,又似自言自语道:“非言非默,不动不奇,她倒有个好弟弟。”
他儒雅的面容器宇轩昂,微微笑,则更显丰神俊朗。虽不似孤高独绝,却透露出股清透如霜的气韵……
虽然他没有自报姓名,但是从他的声音中,君儿已经猜出他的身份。
“您是在夸奖君儿吗?”宋骅君纤雅的面容淡淡笑,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开始猜出他身份的时候,他的确有紧张。姐曾说过,来无白居是打着给宁王祈福的招牌,但是现在宁王不仅从奕国回来,还亲自上门逮人……
不过,他知道,聪明如自家姐姐,定然会有万全之策。
“夸?也可以这么说吧。”或许是常年坐轮椅的缘故,眼前孩子看起来比般同龄的孩子更显内敛,无形中自有股清淡之气。很少有人能让自己一下就看上眼,但是他似乎是个例外。
宁王静静地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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