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夜叉对他咧嘴一笑,怪声怪气地说:“老弟,你这人的气度和风标,我山海夜叉不仅心折,更令老夫自惭形秽。谢谢你,老弟。”
“谢我?”安平惑然问。
“当然谢你,谢谢你对老夫的信任,毫不犹疑地登舟,没将老夫当作仇人看待。老弟,也许我这人看不开,死要面子。如果你不上舟,便是不信任我上次对你说改邪归正的话,我真要羞愧得跳河自尽。”
安平叹口气,苦笑道:“不瞒前辈说,小可已无路可走,不得不上哪!”
“哈哈!尽管你这般说,我同样感到舒服。”
五湖浪子站在江岸上,大叫道:“冯前辈,将船向下游放,下面是家父的船。”
山海夜叉哈哈狂笑,扭头向岸上大叫道:“老爷生长在海边,不爱金银爱杀人,从今洗净血腥手。海角天涯任逍遥。哈哈!咱们青山远在,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冯老狗,你……”
“小王八蛋!老夫记下你今天骂老夫的话,别碰在老夫手上算你走运。碰上了老夫要剥你的皮。”
山海夜叉凶性大发,破口大骂,忘了刚才他说洗净血腥手的话,真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船已过了江心,向对岸划去。
“老前辈,对岸是否有他们的人?”
“当然有,但请放心,大概全躺下了。”
“老前辈全把他们宰了?”
“不!不!可不是我,别冤枉好人。”山海夜叉急急地说。
“那……”
“是你那两位护法保镖。”
“黄泉二魔嘛。”
“他们也来了。”
“不但他俩位来了,刚才码头上那四具尸体,如不是紫云娘和她的爱女曼如姑娘出手相助,我也无法夺船助你。”
“哦!她们人呢?”
“有我在水中接应,他们放了心,走了,到赣州会合银汉双星。”
“老前辈怎知小可今天有难?”
“说来也是一个巧字。上次分手后,我想来想去,认为你这人值得交朋友。我不必说那些歌功颂德的废话,只知能交上你这位朋友,是我山海夜里的光荣。因此,我开始找寻黄泉二魔,希望他俩为我说几句好话,让我也跟着你闯荡江湖,体会体会行侠仗义的滋味,看看我这人是否还有药可救。是否真能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我找到双魔,双魔也为了找你,急得团团转。缥缈鬼魔口上不留德。一天到晚嘴上不停,把九地人魔骂得坐立不安。”
“咦!他俩人有成见么?”
“不是,只因为九地人魔吹牛吹得离了谱,他说你决难逃出他的追踪,偏偏把你追丢了,怎能怪缥缈鬼魔骂他?最后还是九地人魔出主意,不再在吉安守株待兔,三人结伙南行,沿途找寻你的下落,却一无所获,音讯全无。”
“终于被你们找到了。”
“今早鬼使神差,在对岸的村落中找食物果腹,碰上了几个小辈。你道是谁?原来是马当江神手下的几个小贼,负责控制这一面的渡船,双魔不与任何人打交道。我却和水贼们有交情,一问之下,问出了你的下落。”
“哦!原来如此,这一面的渡船没动,你是怎样过江的?”
“那还不简单?双魔负责清除附近的人,我脱了个赤条条地,用油布包了衣裤.从储潭泅抵对岸,碰上了马当江神和湖口双蛟,他们正在弄走这两具窝囊桨。我心中犹豫,以一敌十,我山海夜叉无此能耐。正在为难,却发现一旁还有紫云娘母女潜伏。我知道她母女是你的朋友,便将她们诱离现场,现身说明来意。她母女俩对我不信任,要不是我对天发下洪誓大愿,她们还不相信呢。最后商量的结果,是我出面夺船,她母女在旁暗袭,只消片刻,十个水贼—一授首,轻而易举的将船夺下了。她母女知道贼势浩大,不敢在码头相候,退在南面的山坡上,非必要不敢出面相助。双方说好的了,你一上船,她们便走,托我向你致意。”
谈说间,船已靠岸。岸旁的矮竹林传出两声低啸.山海夜叉一跃上岸向竹林叫道:“怎样?还是我山海夜叉有办法吧.出来呀!”安平一跃而上,低叫道:“两位老前辈不必现身,快走。”
双魔接着安平,喜极欲狂,顾不得埋怨安平偷溜,说声走,便钻入竹林,四人如飞而去。
从府城东北面人城,必须经过东桥。那时,东西两桥皆在城北,跨越章贡二水,都是浮桥,并未设闸管制行人,但守桥官派有兵卒把守桥两端,负责管制交通,天黑城门关闭。浮桥也就同时禁止通行。这两座浮桥,控制了入城要津,料想贼人必定派有眼线,在桥头监视着往来行人。
只消进入城中,便不怕贼人们生事了。九地人魔主张直接进城,山海夜叉却持相反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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