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立法会讲程序,黑社会也讲规矩。”屠振邦兴致满满,冲失魂落魄的冯敬棠开口,“冯议员,你一向嫌我出身不好。但你别说,这次全靠有我。”
&esp;&esp;“你以为他只是想构陷兄弟?”屠振邦笑意渐深,“他不是为了他妈,是为了他自己而已。你不懂管教儿子,今日我就替你管教。”
&esp;&esp;叶世文心尖一紧。
&esp;&esp;电视被杜元打开。
&esp;&esp;叶世文抬眼,浑身血液冻在这个初春的夜。
&esp;&esp;徐智强屈膝跪趴,嘴巴贴上胶布,正被杜元的人装入木箱里。过分狭窄的空间,他蜷起身体,铁锤敲着螺丝钉,敲紧所有逃生机会。
&esp;&esp;螺丝钉,准头太小,锤柄也有失手的时候。一个晃神,狠狠砸在徐智强身上,惹来鼻腔内无尽哀嚎。
&esp;&esp;像待宰前挨打的猪。
&esp;&esp;“放过他……”叶世文未等屠振邦开口,声线震颤地求,“屠爷,放过阿强,有什么事我一人承担。”
&esp;&esp;杜元出手,徐智强会比死更难受。
&esp;&esp;“世文,现在才来讲义气?你与阿强在我祠堂拜过关二爷,烧过黄纸,立誓的时候不记得了?忠心义气公侯位,奸臣反骨刀下终。无论明朝,还是红港,求财还是求生,叁百年来规矩就是规矩,矢志不变。”
&esp;&esp;冯敬棠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已经满身冷汗。
&esp;&esp;屠振邦老目一敛,带了鄙夷和不屑,与恐慌的冯敬棠对视,“冯议员,你们讲契约精神,讲程序正义。我们洪门,也讲一个义字,铲除奸细,责无旁贷。今日是叶世文反骨,想一人食两家。你的他要,我的,他都要。”
&esp;&esp;画面被转接到一个片段里。
&esp;&esp;冯世雄开口说话。
&esp;&esp;秦仁青也开口说话。
&esp;&esp;是跑马地包厢。
&esp;&esp;冯敬棠脸色比夜晚冰凉。向来聪明,他怎会不知这是叶世文打算拿来威胁父兄的证据。原来从一开始,他要的是整个冯家。
&esp;&esp;而不是做冯敬棠的儿子。
&esp;&esp;叶世文稍稍往后,腰脊触及铁椅靠背,金属配件的冷,用体温捂不热。环顾四周各人站位,他在忖度,要抢走谁腰上的枪,才能逃出生天?
&esp;&esp;画面消失了。
&esp;&esp;又传来叶世文与徐智强商议的声音。一句接一句,如何摧毁冯世雄,如何嘲讽曾慧云,如何利用秦仁青,如何敷衍屠振邦,过分清晰。车上那只eety,毛绒绒,黄澄澄,无辜神情是世间最恶毒的行凶工具。
&esp;&esp;与程真不相伯仲。
&esp;&esp;叶世文在看见那个窃听器的时候就料到了。
&esp;&esp;但真的亲耳所闻,心里竟会痛得魂飞魄散,像溺毙在水里,狠狠死过一回。他真的可以奉送一切,幻想余生争吵到老,吻她半辈子,未尝不是一桩佳话。
&esp;&esp;可惜她的不愿意,是真的不愿意。
&esp;&esp;哪有什么欲拒还迎,相处每一秒,都是勾魂夺命。
&esp;&esp;八年前,他就不应该心软那一回。
&esp;&esp;杜元把电视关上。
&esp;&esp;目光流连在冯敬棠与叶世文的脸,果然是父子,颜色苍白得一致。他踱步走到冯敬棠身后,掏出手枪。
&esp;&esp;冯敬棠尚未从伤感中回神,就被吓得浑身战栗,话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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