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照,天际厚厚的云层反射出淡淡的光芒。欣温柔地依偎在华的身边,一路上出奇地安静,偶尔说几句,声音也是低低柔柔的,象是累了,又象是若有所思。
他们绕过长城饭店,沿二环路漫无目的的走,走在城市繁华的一隅,周围是来去匆匆的行人。
华想起曾经写过一句话:
“夜幕象小猫的爪子,小心翼翼,一点儿一点儿地落下。”
这会儿的夜色就是这样,不知不觉间浸润着大地。。。。。。
“你说,要是被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样?”欣的脾气变得真快,刚才还是个成熟温婉的少妇,一转眼,嘴角又挂起天真无暇的笑,亮亮的眼睛象小鹿,好奇地忽闪着。
“不知道。”华老老实实地回答。
“准会一掌先把你打到一边儿,然后大叫一声:“欣,跟我回家去!”
小丫头满脸坏笑,鼻粱上皱起好看的细纹。
华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欣更是得意,自顾自讲下去:
“上中学的时候,有个男生跟我很要好。一回放学,我们俩边走边聊,刚好被我妈撞上,她大喝一声: “欣,跟我回去!”吓得那男生‘嗖’地一下跑没了影。所以,”欣顿一顿,眉飞色舞地望着华:“小心,我告诉妈妈!”
“无所谓,”华做了个鬼脸: “我会说:‘娜姨,生米已成熟饭,您就让我娶了欣吧!’”
“呸,想得倒美!”欣推开华,抿抿嘴,又想不出该骂些什么,就红着小脸瞪他。
华喜欢听她讲话看她笑,象是一下子掉进个充满新奇的世界——
欣在发“哥哥”这个音的时候,习惯用轻声,而且重音放在后边字母“e”上,听起来很嗲。她与华通电话,常用的耍赖手段,就是甜甜的一声: “好哥哥”,教华不得不放缓口气,乖乖地言听计从。
“连同事都说我在叫‘哥哥’的时候特别甜。”欣有一回得意地说
“是甜吗?那叫酸!”华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可心里也只有点头称是。他觉得欣在语言上确有天赋,这种天赋不仅表现在对字词的形意掌握上,也表现在她对语音的个性化运用上:时而莺啼燕语、时而拖拖垮垮、时而珠落玉盘、时而娇婉妩媚。在撒娇、愤怒、疲倦、快乐等各个情绪层面,天才地运用着反差极大的语素和语音,从而增强了语言的表现力。欣满脑稀奇古怪的想法,加上生动的语言和表情,这一切都是无人能够替代或模仿的。华知道这个世界的门是朝着自己完全敞开的,他更有一种受宠若惊的幸福感,同时又不安着,害怕自己的鲁莽会对欣造成伤害,害怕这世界的终将远去、淡为记忆。
华笑呵呵地使劲搂搂她的肩: “好吧,不娶你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
“想娶也娶不到!”欣撅起嘴,残忍又得意地说。
华眨眨眼睛,望着别处,假装没有听见。
见华突然沉默,欣也不自在起来:
“去吃点东西吧。”她捅捅华,抬起脑袋,小声建议。
燕莎北望,路边有一家饺子店,看起来还不错,挺干净的,两个人都饿了,快快地吃,吃饱才开始喝啤酒,一边隔着窗子看外面的夜色、和露天餐厅灯火下快乐的陌生人。
喝一点酒,欣的脸上渐渐泛起一抹淡淡的好看的嫣红。华知道她的酒量不止于此,也不劝阻,只是静静地欣赏,看她鬓旁的一缕长发轻轻地飘扬起来,又轻轻地归于寂静。
这一会儿真是惬意。背景中的人群和噪音都缓缓褪成古旧的灰白,唯有面前的人,那一抹动人的嫣红和目光中流溢的光彩,是如此清晰美丽。心头萦绕的烦恼被暂时忘却了,华沉浸在梦一样的陶醉中。
欣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却又倔强地扬起涨得通红的脸,挑衅般地迎着华的目光,娇羞妩媚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家族固有的高傲神态:
“有的女孩子,喝了酒,眼睛会变成水一样的,就好象酒水全存进了眼睛里——你见过吗?”
“今天以前没有注意过,”华暖昧地笑: “不过女孩子最好含蓄点,别老主动夸自己。” “呸!”欣啐一口,转眼望着窗外,显得有一点心不在焉。
华探过身子,轻轻握住欣的手: “那天,我第一次吻你时,你是怎么想的?”
欣的脸更红了,小心地审视华的眼睛:“为什么要问?”声音低得象蚊子。
华没回答,却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让她明白这个问题对自己非常重要。
沉默一会儿,知道躲不过去了,欣只好歪着头斟酌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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