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闹了半天,父亲是把薛淞分出去了,但自己还是不能当家做主啊。薛霖心中泛起一阵苦涩,父亲这是对自己失望生气,因此不肯放手了?
薛霖觉得周围人的视线都似乎都凝聚在自己身上了,一时羞惭不已,低垂着头,不敢和旁人相望。心中也悚然而惊,他明白,这是父亲对他的敲打。薛淞已经很明确地表现出了,他是没有窥觊着薛家家主权力的意思。但父亲对自己的行为却是看在眼中的。
若是父亲觉着他不堪造就,那么
想起了那被‘流放’在外的王子胜,薛淞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危机感,让他惶恐不安。看来,自己的未来并不是那么稳固,要想真正执掌薛家,自己必须要有让父亲满意的表现才行!
薛老爷看了看薛霖,缓缓地向众人解释了自己的决定,言道薛家如今改换了门庭,与以往作为皇商需要应对的人和事都大不一样,那是要有一段适应时间的。自己毕竟经历多些,带着薛霖在身边,多指导几年,也好放心一些,这都是为了薛家着想。
这说法也周全了薛霖的面子,他的脸色好转过来了,连忙对薛老爷表明了感谢和愿意。
薛淞在一旁看着父亲恩威并施,张弛有致,今日这一番操作,分出自己让大哥安心,也让大哥受了一番震慑,真是姜还是老的辣啊!也好,父亲当真能好好地指导着大哥,管着薛家,那薛蟠也不能变成那凶蛮愚蠢的‘呆霸王’,薛家就不至于落到那般下场了!
说句难听话,薛家开国之初是立下了功劳,因此得以忝居四大家族之列,但手中并无半点兵权。后来久居金陵城,后代也无实职,如果自己不作死,新帝压根不会多在意他们的!管好薛蟠,和贾王两家分割开来,偌大的家业,有朝廷皇商名头的照应,平平庸庸地也能一生平安。
这就够了,薛淞没打算上赶着去保证他们一辈子荣华腾达,从生管到死。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要靠自己的力量度过自己的人生。自助者天助,反之,自作孽则不得活。薛淞觉得如果他为之尽力了,那他就问心无愧!薛霖夫妻这些日子的所为,让他生出了凉意,最初那很热切的心愿,也慢慢淡了。他和薛霖面上虽然还和谐,但再难回到昔日亲密无间时了。想起曾经的岁月,薛淞心中也一阵黯然。‘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分给薛淞的宅子原是薛老爷为自己准备养老居住的,前后四进,不算很奢华,但是精心布置的。宅子开阔疏朗,花木郁郁葱葱,住着十分的舒服。
薛家管家派出了不少下人去整理收拾,那宅子本就时常维护着,没费多少力气,添置了些物品,薛淞和方氏就搬家入住了。
薛淞和方氏都觉着一下子轻快了许多。虽然要自己管家,操心家务琐事,但没有了那些细小但让人烦躁的纷扰,要勉强自己地去应付不投缘的人,他们觉得天朗气清,惠风和顺,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薛淞给这宅子取了个名字:随园,这是后世士人袁枚的别墅,山美水秀境幽,人和园子在这个时代里自然没有出现。但薛淞挺喜欢袁枚其人的个性行事和生活情趣,他那想着走遍天下,追求逍遥自在生活的态度,和袁枚还真有精神上的相同之处呢。随园,随缘!
分家后,每日里薛淞都要去看看薛老爷,尽人子的孝道。反正两处就挨在一初,中间有一扇小门通着,溜达着就去了。方氏隔个几日,也要和薛淞去请一回安,后来月份大了,身体沉重,薛老爷本让她不要拘礼,以身体为重。薛淞对薛老爷道,这孕妇还是要适当活动些,日后生产才能顺利,薛老爷闻言就不再劝阻了。
搬出去后,薛淞夫妻和兄嫂的关系倒是宽松了些,王秀云有时也会送些补品给方氏,还带着薛蟠和小瑾萱来看了几回。薛蟠已经有三岁了,虎头虎脑的,有些憨厚,小瑾萱正学着走路,出落得雪白可爱。方氏逗弄着孩子,与王秀云也和和气气地相处着。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轻易是不会撕破脸皮的。没有了利益的影响,她们本来也没有多少仇怨,也几乎恢复到了当初的样子,但只是几乎而已。
在方氏临近生产时,薛淞请来了方母住进了随园照料陪伴,还早早定下了有名的接生婆。
方氏是在一个秋日的傍晚发动的,随即被送进了产房,两个接生婆立刻也跟了进去准备。方氏身体本就康健,十月怀胎,又被调养得很好,心情愉悦,在薛淞的要求下每日里坚持散步活动,生产得还算顺利的。
经过了漫长一夜的折磨,在晨光熹微时,方氏产下了一个男婴,母子平安。
周围人都欢喜道贺,薛淞松了口气,他安抚方氏,等她疲倦地睡去后,他凝神地望着那清洗干净,裹在暖和的襁褓中酣睡的小婴儿,心头只觉一阵阵温暖奇妙。
这是书中的薛蝌,也是与他血脉相连的骨肉!
薛老爷闻言非常欢喜。他想着再过几个月,薛淞就要上京参加殿试了。这孩子是有福气的,一生下来,父亲就有功名在身!他分出了薛淞,心中本有些愧疚,于是乘着这个机会准备补偿些许。
薛老爷为薛蝌操办了‘洗三’礼,办得非常隆重,几乎与当日薛蟠的不相上下。而且,来的宾客人数和档次要远远胜过薛蟠。
这回,薛霖和王秀云再没有什么闲话不满了,人家已经分出了,再说,他们也不敢触怒薛老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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