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杏眸在流苏后影影绰绰,慌乱且澄媚,柔软的唇瓣轻轻开合:“谢、谢表叔。”
四目交汇下,宋昕心底那根绷紧却又不可名状的弦,“砰”地一下被狠狠扯断。
刹那间,他仿佛忽然明晰,自己所思、所想、所求的究竟是何。那些牵绊他数日,让他寝食难安的心悸似乎也有了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让宋昕感觉自己罪恶无比。?
第20章怦然
◎他心里无法平静了。◎
扶稳唐姻后,宋昕迅速收回了手。
然而纵然掌心的温度消失,有些想法一旦清晰,便再也无法挥散,只会愈加深刻。
就像是一点星火溅落草原,不断向外燃烧,直至燎尽旷野。
好在宋昕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无人知晓他的内心,也无人觉得他的举动有何不妥。
包括唐姻本人,也只把这当作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仅此而已。
一场虚惊过后,众人离开了夜阑院,宋昕也返回了东园,他神色肃肃地踏着青石小阶往回走。
眼底里是化不开的浓墨:“去书房,备纸墨。”
信鸿“嗳”了一声,紧跟上,到了书房内熟练地铺开宣纸、研墨。
宋昕睨了一眼素白的宣纸,又道:“换正红洒金的。”
唐姻与宋彦大婚,他不仅要为唐姻送嫁,宋老爷也央他写一份贺辞,赠予一对新人。
他是光彩照人的当朝探花郎,是万岁面前正当红的角色,送出去的不仅仅是贺辞,更是一份体面。
宋昕文采斐然,书辞上表向来是他最擅长之事,然而他提笔舔了舔墨,脑子里却空无一物,干干涩涩的,竟连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你先出去吧。”
这话自然是对信鸿说的,信鸿只当宋昕是想静下心来,撂下墨碇退了出去。
宋昕将笔搁在笔架上,起身推开窗牖,一道清风拂面。
窗外的风景极好,山水溟蒙,宁静悠然,一派江南清丽景色。
此处是雪兰院乃至整个宋府视角最好之处,每当宋昕心绪繁杂他都会从这扇窗往外看看,看看上苍赐予他的一方美景,心思自会平静几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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