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说话,依偎在他的怀里,泪水一个劲儿哗哗而流。
我再次听从了他。
这一次流产,是我自己去的,就在北大医院。不少妇女问我为什么要流产。
我无言以对。
最后仍然找到了理由,我说自己要读研究生,怀了孩子怎么能方便啊!
别人问我为什么不让丈夫一块来。
我说丈夫在美国的爱荷华大学教书,我读毕硕士研究生以后,也去美国的。
妇女们对我投向钦佩的目光。
我的手术非常顺利,流血不多,痛疼也不大。好像注定不该要这个孩子似的。
冬天到了,我走在马路边,脚踩着枯黄的落叶,形影相吊。
由于我的工作任务不大,那一段时间,我总爱一个人孤独地在那条马路边散步。
有时迎着晨曦,有时踏着夕阳。
北京的冬天干巴巴的,就是风大多,一会儿就一阵大风。
我的散步就只好设在早晨吃饭之前,傍晚吃饭之后。
这时我很渴望身边有一个人与我并肩而行,一起分享散步中的快乐,一块交流一下生活中的烦恼。
有一天我步行到西客站里,两眼打量着四周行走的陌生之人。我在检票口看到许多黑压压的背影在匆忙移动,突然有种更为浓重孤独感。
此刻,我想得最多的还不是孤独,而是他们匆匆忙碌为了什么?
为了生存。这是无可疑问的。
我的生存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我自从离开了学校,一直住在豪华宾馆里。我在学校里的姐们儿朋友还时常给我打电话。我特意告诉她们,无论如何不要让我的家人知道我被开除这件事情。
我向家里写信,打电话,尽力装得很从容不迫,尽力装得轻松自若。
挂去电话,我就会痛哭流位,半夜都睡不着。
有时刘天也过来,我们住在房间过夜。这里再安全不过了。没有任何人找麻烦。
冬天即将过去时,我迎来了自己的生日。这一天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可黄昏时分,刘天带着我大学里的姐们儿来了,送了鲜花和蛋糕。
我喝得大醉。
醉后的我大哭不止。
这夜刘天没有走。
夜半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和刘天都和衣而卧在床上,他把我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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