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临行前,他最后恳劝兄弟:“小贺,我再说一句,你愿意听也好,不愿意听也好,这都是我的真心话。记住!皇权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东西,在帝王眼里,这个天下是他一人一家之天下。为一个人的私欲而送命,不值得。答应我好吗,任何人都不要再像大威那样做傻事,你们都要好好的活着,千万千万,保重平安。”
说完一声叹息,黯然转身走。
“大哥!”
贺晁刚冲上来,抱住八拜结交的兄长,肩头颤动中说不出那股堵着喉咙,五味翻搅的复杂滋味。舍不得,可是舍不得又能怎样?
魁梧大将努力克制自己,许久许久低声说:“现在逆匪劫掠猖獗,出了潼关只怕路上不太平。大哥……你也要保重,务必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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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潼关落宿一夜,再上路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殷教头的阴郁。
“哥,你咋了?昨天晚上是不是出了啥事?”
水生在耳边小声问,脸上写满担忧。朝夕相处一年多,他还从没见过当家哥这么难过的样子,是什么事让他这样伤心?
殷沧海神色黯然,喃喃自语:“兄弟啊……如果你明知最过命的兄弟,走的是一条没有未来的不归路,注定是别人手里的马前卒、炮下灰,你又会是什么心情?”
水生愣住了,兄弟?哥在说谁?
西出潼关的路,走得异常沉默。满腹心事,脑子里仿佛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飘来飘去都是那一张张弟兄的脸,殷沧海在自己还没察觉的时候,已然分神,放松了警惕!
满载白银的镖队,就像一只最诱人的肥羊。当他蓦然回神,晚了!霎那间但听四周山林信炮冲天响,异常彪悍的劫匪,已自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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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东家不好了,完颜泰的马队集体中邪了!”
慌慌张张有人跑进中军帐报信,邢桀闻听不由皱眉,中邪?
来到帐外一看,众人才都吃了一惊,这个说法着实半点不夸张。百户长完颜泰,麾下马队一百多号人,被人送回军营,洋洋洒洒躺倒在地一大片。每个人都如烂泥般瘫软无力,胸膛起伏大口呼吸,似乎拼命想喘上一口气,长大嘴巴偏偏发不出丁点声音。
大东家到来时,早已有军医在此诊治。一番检查,一百多号除了个别七八人见了血,其余人等包括队长完颜泰在内,皆是半点外伤全无。既没有中毒迹象,也不见内损呕血,十几个军医看来看去,谁都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大概真就只能归为中邪。
“怎么回事?”
“完颜队长带队出去巡山,谁知昨日太阳落山时,突见他一人趴在马背上回来了。回来时便是这副样子,全身软瘫无力,不管怎样也发不出声音,说不了话。当时见完颜队长拼命向外指,似乎是要求援,几队人马跟他去看,就发现在白羊峡满地躺了一百多人,情况皆如出一辙。属下们也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急救半天也不见起色,只能先把人带回来。”
邢桀看向完颜泰,果然见他急得满头大汗,指手画脚偏偏就是说不出话来。
他走到近前,伸手探脉,这一探才勃然变色。
少年苍虎看向大东家,怎么回事?他还从没见过大东家会露出如此震惊的表情。跟随主公身边修习武功,这两年苍虎的见识也长了不少:“大东家,他们是不是被人点了穴道?”
邢桀一张俊颜笼罩寒霜,沉声开口:“这不是点穴,而是点血!点血截脉!!”
苍虎不明白:“什么叫点血?”
邢桀告诉他:“穴位是死的,血液流动却是活的。血脉关乎经络运行,随着人体活动,当发力时,血脉运行也会随之汇聚元气。这种功夫便是能掐准时机,当出招时,由其发力动作就决定了血脉汇集元气的所在,以此为破点,看准时机,将内力化为气针打入血脉!这就是点血!等于从根本上打散了元气!”
他指指满地七歪八邪的中招者:“气针进入血脉,使元气不得归聚,顷刻间便能让人软瘫无力,而如果在喉下再行封气便是这般情景:发不出声音,说不了话。”
邢桀越说越心惊:“你们可知道,要做到点血有多厉害?每个人出招不同,血脉元气汇集的破点也就各不相同,能一口气放倒百十人,仅凭这份耳力已足够当世无敌!”
苍虎不明白:“耳力?”
“不懂么?想做到点血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能够听到血脉在体内流动的声音!”
苍虎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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