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忆红道:“她喊着一个叫铭哥的人……”谢宏志怀疑地道:“铭哥?咦!是谁?”
倏地,一阵碎步传来,从外进来一人。
他们两人一见,登时站了起来——
…………………………………………………………………………………………………………………………第十三章往事茫然且说顺风耳刘忆红和点苍掌门谢宏志在大厅之内谈话之际,突然听见一阵碎步之声传来,只见门帘一掀,走进一个淡装美人来。
他们一见立即站了起来,刘忆红说道:“公孙姑娘,你人好了?怎不多休息一下呢?”
公孙慧琴淡淡的笑了笑,敛袵道:“刘庄主您好,我听说掌门人已经好了,所以来谢谢掌门人的大恩……”谢宏志一听,脸上微红地说道:“姑娘不须客气,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公孙慧琴道:“掌门人冒生命之危险,为我疗伤,又以钟灵石乳为我固本培元,如此大恩……”他话还没说完,谢宏志道:“公孙姑娘,你若如此说,我真是汗颜无地了。”
刘亿红笑嘻嘻地道:“好了,你们少客气了,否则有话都说不完了,坐罢,站着像什么样子。”
他看到他们坐好了了,於是叫道:“阿福!倒杯茶来给公孙姑娘。”
公孙慧琴轻启樱唇问道:“刘庄主,张叔叔他们到那里去了?”
刘忆红道:“他们因为听说少林和武当两派,现在并合起来,找寻落星追魂的下落,而停留在郭村没走,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似的,所以去看看,等会大概就回来。”
公孙慧琴哦了一声,说道:“刘庄主,你们刚才谈些什么事,这么高兴,现在我一来了,你们倒不说下去了……”刘忆红一听,呵呵地笑了一下道:“哦!原来是这事啊!我们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聊些小事……”说到这里,他想了一下,又说道:“刚才谢老弟要问我为什么取名做刘忆红的原因,我正要说,而姑娘你就来了,现在你可要听?”
公孙慧琴微笑一下,说道:“这个我正要想问问老庄主,还有您的这个绰号……”刘亿红看了谢宏志一眼,说道:“正是,我本身为什么叫做顺风耳的原因,也就在这里了,谢老弟,你们现在听我从头说起,也许我的故事能够让你们有一些启示。”
他端起茶杯,暍了一口茶,咳了一声,便说道:“我本来叫刘如冰,我是山西太原府的人士。我的祖父、父亲在朝中都有很大的威望,先祖曾做到吏部尚书之职,而家父也曾任先朝江南布政使司之职,故而我家可说是世代书香,而我也是官宦之后……”他说到这里,一个老人家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说道:“小姐,请用茶。”
公孙慧琴道谢一声,便全神贯注着听刘亿红说着他的身世,因为她再也想不到面前坐着的老人,会是一个出身世家的官宦弟子,於是她想这里面一定有个非常动人的情节,所以凝神倾聆。
刘忆红平静地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家里人就开始请个先生,教授我经史子集,而先父也对我寄以非常大的期望,总希望我能继承先人的遗志,而在朝为官,把我刘家的声望发扬光大。”
“但是那里想到,我却是本性顽皮,而不喜念书,从小开始就喜爱拿刀拿枪,而经常偷偷的跟护院武师,学了几招“大洪拳”和一些什么“杨家枪”,“太祖棍”等的一些花拳绣腿。”
“於是我的胆子更大了,经常在外惹事生非,带着一些打手,到街上去打人,到窰子馆去玩姑娘……”“唉!总之我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天下的恶事都给我做尽了,现在想起来,真是……”他摇了摇头,唏嘘了一下,便又继续下去道:“我仗着父亲的势子,胡非乱为,一直到了我二十一岁时,我才猛然的觉悟过来,不!应该说是受到了一个人的影响,所以我才痛改前非……”“现在我记得清清楚楚的,那年夏天我二十岁时,我们家花园来了一个老园丁,和他的一个女儿,他们把那座花园整理得非常美丽,每天都有一大篮的花送到屋子里来,而那送花的就是那老园丁的女儿——俞怡红。”
“本来,我是从不到花园去的,也根本不晓得花园里添了一个园丁,但是那天将近黄昏,我从外面回到家里,跑到花园去采一些花,想去送给百花园的小桃,因为小桃是她们园子里,最红的一个姑娘,而她又是非常喜欢好花,所以我为了讨她欢喜,便想到花园里去采些名贵的花送给她。”
“那知我到了花园里,却根本没有采一枝花,我只怔怔的站在花园旁的走廊上发楞,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比花更美的女孩子,站在园里修剪花木,天上的红霞映着她的脸颊,那落日的余辉洒在她的发上、身上、手上,令人看来她全身都扬溢着圣洁的光……”“啊!那时她真漂亮呀!我相信世界上最美的形容词,也不能把她的美,形容出万分之一,那时若非我还有知觉,我真会以为她是梦中的仙女,那时,我真是整个心都在颤抖了,我几乎不觉是在人间……”他的话是这样的富有感情,所以谢宏志听了,彷佛觉得真有一个美丽的姑娘站在园中一样,是那样的美丽,圣洁,於是他看了一下那在默默出神的公孙慧琴,心里忖道:“她岂不是也很高贵、美丽?在我的心中,她岂又不是天上的仙女?啊!每一个年青人,对於他所爱的女孩子,都会认为是天下最美丽的……”刘忆红两眼茫然的盯着墙上,梦幻似地说道:“那时我不知道怎的,竟然不敢上前去问问她只尽在呆呆的望着她,好一会,她彷佛也发觉到有人在盯着她,所以她抬起了头——”“她看到了我目光炯炯的望着她,脸上登时一红,只瞧了我一眼,便回过头,走回小星去了。”
“我一见她竟然都不多看我一眼,顿时心里一沉,沮丧得几乎要哭出来。”
“那知她姗姗的走了两步,便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大概她被我站在那里傻气的模样,所以噗赫一声,笑了出来。”
“我一见之下,立刻心神恍然,全身飘飘欲飞,从此之后,我就不到窰子馆去鬼混了,因为我已经开始厌倦了那些俗气的女人,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她了……”我经常的呆在家里,经常的帮忙俞老头浇水,剪花,也经常的和她在一起谈笑,我还曾经施出我的‘轻功’,替她捉蝴蝶,而一头栽进池塘里,惹得她笑得都弯下腰来……”“那时我妈也不管我,因为只要我不到外面去闯祸,在自己家里,和一个下役之人调笑一下,有什么关系?所以我几乎每一刻都和恰红在一起。”
他咳了一声,喝了口茶润润喉咙道:“有时,爱情自然会从信任、敬重、和友谊中产生。
我和她相处了约半年之久,终於有一天我们发觉,我们已经深深的相爱了。”
“爱能遮蔽一切,可以原谅一切的罪恶,在爱的教育里,我觉悟、忏悔、改造、所以我在那时已经完全的是一个好人了,而她也原谅了我以前的荒唐……”“那时我父亲年事已大,所以告老还乡,回到山西原籍去,而俞老爹,也就随着我们一道回去。”
“一路上我们都非常平安,一直到了山西境内,我们却遇上强盗了,那里晓得那时却是仗着他们父女两人,把那股山匪给赶跑的。”
“从此我才晓得俞老爹是终南门下的一个弟子,而他的女儿,也是独传得他的全部武功。”
“我记得那天她是使出‘越女剑法’,将三十多个强盗都砍得东倒西歪的真个是神威凛凛,所以我就磨着俞老爹,教我武功。”
“而也就在那时,我娶了怡红,这个我的双亲也都不再反对了,因为他们的命都是怡红救的,自然不会再多加阻扰了。”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倾听他说话的两人后,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早就知道怡红她是非常妒忌的,她的性格是外和内刚,虽然平常非常温柔,但实际上却是很刚强,然而我爱她,所以我并没有看重这点,因为我相信爱情和妒忌是同时产生的,妒忌和怀疑愈大,爱情也就越热烈,所以我对她的妒忌,仅仅一笑置之,或者让她明白了,事情也就很快的过去。”
“我们结婚六年,过了一段非常美丽的光阴,生了一个儿子小冰,生活非常愉快,只不过那时我的双亲和岳丈也都逝去了,所以屋子里显得较为冷清一点,其他我们都是非常高兴的。”
“哦!我还没有说我那时已习得我岳父的一身功力,又依照他老人家的嘱咐,投在河南怀庆陈家沟太极陈的门下,作太极门的关门弟子,学习天下闻名的太极剑,其时,是每半年回去一次,跟怡红住个半个月,也就又同河南,情感仍然很好……”“那时我师父恰好有个女儿,年纪此我小一点,但我可要叫她师姐,她不知怎的,对我彷佛很有好感,时刻照料我,而我也是拿她当我的姐姐一样的看待,双方感情相当的好,不过那只是一份纯真的感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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