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42章（第1页）

&ldo;是，这回又吓死了一个……&rdo;

&ldo;有件事情，&rdo;罗卫民坐到我身边，忽然打断我的话一把捏住我，&ldo;有件事情，刚才我隐瞒了起来。&rdo;

&ldo;什么？&rdo;

&ldo;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是怎么会出现在树上的？&rdo;

&ldo;咦？&rdo;说实话，一直被张德全扭曲的面孔占据了心思，完了又和荣锋说了半天，这事倒真还没想过。

罗卫民道：&ldo;我知道！刚才他们问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说没有，我说我睡着了。&rdo;

我一激灵：&ldo;你是说，你有发现……&rdo;

&ldo;你没听见吗？就在你大喊大叫之前没多久，那一阵歌声。&rdo;罗卫民抖动着嘴唇，额头冒出汗珠。

&ldo;你是说，小李护士？&rdo;

&ldo;对！和曹护死之前的歌声一模一样！我敢肯定，那是小李护士！你真的没听见？&rdo;

我苦笑道：&ldo;我是真地睡着了。&rdo;

&ldo;我也睡着了，&rdo;他颤声道，&ldo;可我被吵醒了！那歌声就在走廊上，一直在走廊上飘来飘去，你怎么能没听到？&rdo;

&ldo;那护士们呢？如果在走廊上，她们应该能第一时间听到才对。她们在走廊交汇的值班室里。&rdo;

罗卫民摇头：&ldo;我听赵护跟荣锋汇报说，她们在值班室里聊天，估计还关了门的，要不是你叫喊起来，恐怕得明天早上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听我说，&rdo;他正色道，&ldo;这事不对头！又是李护的歌声，又被吓死的，这绝对不对头。&rdo;

&ldo;怎么不对头？&rdo;

&ldo;你想想，李护不过是失踪了不是？如果你突然看到她，就算是半夜也好还是怎么样，你也许会吓一跳，但你认为你会被吓死吗？&rdo;

&ldo;不会，当然不会。&rdo;

&ldo;这就是了！&rdo;罗卫民的脸上也不知道是出于激动还是出于什么而颤抖，&ldo;没有人会。陡然发现一个失踪的人，怎么会被吓死呢？谁也不会！你不会，我不会，同理，曹护也不会，这个张德全也不会。&rdo;

&ldo;那么？&rdo;

&ldo;那不是李护！&rdo;罗卫民斩钉截铁道，&ldo;那绝对不是李护！你看到她最多奇怪、惊吓，但你绝对不会转身就跑，像曹护一样跑到死路里将自己锁起来还钻进桌子下面，或者像张德全一样吓得跳到树上！然后还会被吓死！不管是什么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本事，将另外一个人吓成这样。&rdo;

罗卫民看着我，一字一句道：&ldo;那不是人。&rdo;

这样的判断，我并不是没有过。在第一次看到李护衣服的时候，我会被吓得神智失常，甚至短暂性的失忆、昏迷，都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

罗卫民急切地看着我，仿佛是要寻找什么求证一样：&ldo;你也知道这一点，对不对？你也听见了歌声，你还看见了那人影一样的东西！&rdo;

&ldo;我是看见了。我也确实无法确定那是什么。&rdo;

&ldo;你还摸到那衣服的不是？小李的衣服？小李失踪了的衣服又出现，然后又失踪了！&rdo;

&ldo;你想说什么？&rdo;

&ldo;我想说，昨天晚上，那件该死的白大褂肯定又出现在了走廊上，伴随着歌声！诡异旋律的歌声！歌声一出现，白大褂出现，某个人被吓死！昨晚再次上演这一幕！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该死的衣服，天，你还摸过的！&rdo;他神经质的一缩手，将刚才还握紧我胳膊的手收回去。

我用两只手掌互相磨蹭着，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妥之处。但罗卫民的话如同盐水里加入了冰冻的药剂，一输入血管，那冰冷的恶寒便随着血液弥漫开来，从心脏开始，直到整个身体。

&ldo;这不会是最后一次，&rdo;罗卫民哆嗦道，&ldo;肯定不是！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你相信吗？&rdo;

当然不，我苦笑着摇摇头，我情愿是最后一次。不过相比之下我更情愿昨晚死的这个人不是张德全，而是别的什么人。这样至少我有很大的机会跑出这个该死的地方。

&ldo;下一个是谁？可能是你，可能是我，可能是哪个护士，可能是哪个工作人员……你明白吗？我们在面临什么？&rdo;

我勉强点点头，吞一口唾沫，却发现口腔里干得出奇，什么也没有吞下去。水分都先从满背的冷汗逃离出来了。

&ldo;出现歌声，出现白色的人影，然后马上就有人被吓死，这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rdo;罗卫民总结道，&ldo;因为死亡的方式太怪异了。我甚至考虑过，如果这是连环杀手的可能性。在曹护死之前，那也许可能。也许懂药的可以用某种药剂制造出狰狞的死状，可以让毒杀看起来像是吓死的。同时在这之前利用李护失踪的事情，故意制造些气氛让人觉得这不是人干的。但这不可能，下毒逃不脱专业医生的解剖。何况，昨天晚上的事情再度发生，歌声在走廊，而受害人却死在建筑外面。这不是人力能做的事情。&rdo;罗卫民喃喃背出一条著名的定理：&ldo;排除一切可能因素，不管剩下的多不可思议，都是事实。那不是人……&rdo;

他的背书一出口，我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我打断他道：&ldo;你说什么？&rdo;

&ldo;我是说，我排除了人力能为的所有可能，剩下的，只能是非人力才能所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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