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以坤又向裴敏致意,礼数周到客气。
沁瑶知道王家家风向来清正,不论王应宁还是王以坤,与人交往时都是进退有度,谦和有礼,最善体谅旁人,全然没有世家大族那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王以坤寒暄完毕,对王应宁笑道:”四妹,时辰不早了,二哥送你和裴小姐回书院吧。“
王应宁温声道:“我跟阿瑶她们一道去看望刘家妹妹,一会澜王府的马车会送我们回书院,哥哥不必担心。”
王以坤略一迟疑,想起世子妃跟自家妹妹私交甚笃,由澜王府送妹妹回书院,倒也不算麻烦人,便点点头,未多阻拦,又看一眼瞿子誉,“既如此,那我和文远一道送你们去刘寺卿府上吧。”
一行人出来,蔺效却早在门外等着了,因席间饮了不少酒,一双眸子亮得惊人,脸上也有几分薄醉,只因素来自持,这才看着不显。
看见大舅哥,蔺效酒醒了几分,翻身下马,道:“大哥。”
瞿子誉见他对妹妹的事这般上心,连妹妹去探望同窗都随行相送,心情舒畅自不必说。
几人到了刘府,瞿王二人别过。
沁瑶正跟王应宁和裴敏商量着要让下人给刘冰玉送帖子,谁知刘府下人一看见蔺效,便忙不迭地去给刘赞报信。
刘赞今夜本应去驸马府喝喜酒,但刘冰玉病得实在太过离奇,他忧心如焚,着实放心不下,这才未曾赴宴。
听见蔺效来,刘赞立刻带了几位公子迎了出来。
沁瑶等人则由刘夫人引着去了刘冰玉的闺房。
路上,沁瑶细细向刘夫人打听刘冰玉的病情,刘夫人愁眉深锁,含泪道:“我和她阿爷接到消息时,听说阿玉已在书院病了两日了,哪敢耽搁,忙将她接回来,回来几日,她脸色一日比一日差,胃口也不好,整日懒怠饮食,哪还有半分往常那副爱琢磨吃食的模样。问她究竟哪不舒服,她也说不上来,只说没力气,请御医看过几回,都说是染了风寒,开了几剂方子服下,也不见好转,今日索性连床都下不得了。”
沁瑶听得皱眉,又细问刘冰玉白日和晚上可有差别,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刘冰玉的院落,刚一进去,便觉迎面便扑来一股阴气,这阴气甚为浓重,连王应宁和裴敏都有所察觉,齐齐打了个寒战。
沁瑶打开天眼,扫了一圈,见院中干干净净,不见邪物,那股阴寒之气是从东边一间厢房内涌出来的。
刘夫人对沁瑶的动作一无所觉,只引了她们往房内走,道:“这两日她晚上总做噩梦,整晚都睡不了多久,这会倒安静,不知可睡下了。”
这话还未说完,房门忽然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这声音来得突兀,在静夜里听得格外悚然,裴敏和王应宁都吃了一惊。
谁知里面忽然慌手慌脚跑出两个大丫鬟,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见了刘夫人,反吓了一跳,哭道:“夫人,小姐她,小姐她的脸色越来越吓人了,房里还总有怪声,莫不会是,中邪了吧!”
刘夫人柳眉倒竖,斥道:“胡说什么?不好好伺候小姐,尽做些怪力乱神之语,没看见来了贵客?速去奉了茶来!”
两个丫鬟战战兢兢应了。
沁瑶看得真切,她二人身后房门内的阴气已浓到极致,站在近旁,只觉遍体生寒。
她不敢再耽误,忙跟在刘夫人身后入内。
穿过外屋,进了内室,刘冰玉早听到动静,正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沁瑶等人看清刘冰玉的脸庞,都吓了一跳。
刘冰玉向来能吃能睡,脸色最是红嫩水润,可此时却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饱满的脸颊瘦得下凹,眼下两坨青得发黑的颜色,比死人也好看不了多少,嘴唇干枯起皮,居然红得发艳,说不出的诡异。
刘冰玉似乎身上担着千钧之力,好半天才从床上坐起,撑开眼皮看向眼前,勉强认出最前面那人是沁瑶,嘴角一撇,软软抬起胳膊道:“阿瑶,我要死了!”
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所幸神智尚且清明。
沁瑶目光落在贴在她脸颊旁的那个三岁左右的孩童脸上,这孩子一双青灰色的细瘦胳膊搭在刘冰玉肩上,正伸出红红的长舌舔拭刘冰玉的脸颊,见沁瑶看她,露出天真无邪的不解回看她,似乎没想到沁瑶竟能见到他。
沁瑶冷笑,竟是只夜啼鬼,而且看样子道行还不浅呢。
刘冰玉的元气已然被他吸走大半,不出七日,定会暴毙而亡。
她戾气陡生,二话不说,飞出一符,喝道:“找死!”
那小鬼咧嘴橐橐低笑了两声,露出满嘴尖牙,直朝沁瑶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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