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叫她请了城里大夫来确诊断腿之后,通知纪郑氏和年诺,让他们来看他。她第一反应是干嘛这么急着告诉,不怕她们担心着急?随即又想到,也只能这样,这也是为她好,断腿不是感冒发烧,瞒上几天就过去了的,这事纪郑氏和年诺早晚要知道,早知道自然比晚知道强,拖得越久她罪过越大知情不报。
现在看来,他耍这出怕是想大张旗鼓造一个无力管事的假象吧,如果粮食买卖出了事,可以全盘推到下面人身上去,他只能叫“伤病之中难免失察”。
是这样吗?
她冷笑。愚蠢。通匪是什么罪?失察就能免罪?还不如制造被打劫地假象。那就不是同党,而是受害者了。
“不是。”他叹了口气,道:“你想左了。不是为了这桩。满娘,真个无事,你且安
不是为了这桩。她嚼着这句话。这么说就是有所图了。那是为了哪桩?好吧,掰腿也可以说为了彻底的健康,那卖粮呢?他图地什么?为了治腿?为了钱?为了……造反?皇亲国戚想造反的原因通常是想自己当皇帝,年谅你为了什么?你做得了皇帝吗?扯淡。忧国忧民?为了天下大同**?那更见鬼……
她找不到他的目的。
就这样,怎么安心?她阖了眼。
怕。怕有什么用。该来的总会来地吧,她算是摆脱了……
唔,她几乎忘了,她也有一宗“通匪”的案子。
而且……
如果不是她“通匪”,匪怎么会找上门来?他又怎么会“通匪”?
匪会报恩,那是笑话。匪来交易。匪未必胁迫他,但是一定说了什么影响了他对卖粮这件事地判断。
若说他“通匪”,那她才是第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是她连累了他。然后,她现在想的是,踹了他。赶紧跑。
真TMD不是东西。她在唇上咬出一排牙印,隐隐见血。最终还是松开。
她懂最残酷地生存法则。但是,不够狠心。
她动了动双臂,半环上他,低声问道:“能不卖粮吗?”
他没言语,只低叹道:“满娘。”
她嗯了一声。这是废话。她知道。已经晚了。那么,她问:“你确定安排周详了吗?……我帮你查缺补漏?”
他顿了顿,手上愈紧。却终道:“你且安心。不用惦着。真个无事。”
她嗯了一声。他显然不想她插手。共犯和从犯有区别吗?都是砍头。不晓得他是保护她还是保护他自己。罢了。也许是她想太多了,一个山大王。要点儿粮草,也没什么。或者,是个米贩子,南边儿不是旱么,倒卖粮食发点儿灾荒财。
反正。事已至此。
她深呼吸,平静,再平静。从长计议,从长计议。然后挣了一下,要起身。
他却箍着不放。
她叹气。哼哼道:“让我起来,别压着你地腿!”
他听了这话音儿,心里一松,却不放手,鼻息拂过她面颊,调子也轻快了些,只道:“无碍。”庄了。
左右轮番号脉,都倒六爷身子无事。但是。腿又折了。两人商量着开了方子,都是些消肿化瘀败火的药。
夏小满吩咐了其荩带人送大夫走。再去家里把各类常用药都挪这边来些,然后知会姨夫人和大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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