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柔的笑着,紧紧握住繁韵的手。可能由于她太过激动,以至于指甲都掐进繁韵肉里还不收手。
听完汉商的转达后,繁韵无视手背阵阵的刺痛,从容淡定的颌首一笑。
“好啊。还请多多指教。”她礼貌的微笑,不着痕迹的将花梨的手掌拂去。既然这一切都是对方精心策划的游戏,她又怎可让人败兴而归呢。
大方接过花梨派人送上的和服,胡乱穿在身上,腰间用绸带随意绑好。反正是日本人的衣服,怎么穿是她的自由,丢的也不会是她的脸面。
一直持观望态度的宇田雅治见到她如此笃定的上场,料想她肯定会有所动作。于是,也就不那么急着打发她下去。
他倒想看看,她心里还藏了多少不为他所知的事情。
繁韵遵照花梨的指示,列入原先艺伎第二排最中间的位置,在她左侧的是花梨。
如果显眼的位置,显然是承蒙花梨特别关照。繁韵只消留意她们相互暗示的眼神,也知道这些人是打算群起攻之,好让她在习舞多年的前辈面前出尽洋相,顺带让台下人看她的笑话。
即便如此,繁韵仍是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气。她假意并未发觉她们的意图,只管大大咧咧的站到队伍中。
待到乐师曲子一奏起,她也现学着前排艺伎舞动的招式,不疾不徐挪动着身躯。
众艺伎见她学得还有板有眼的,私下互使眼色,愈发卖力表演。
如果繁韵真乖乖跳舞给那些日本鬼子解闷,然后再以自己生疏的舞技让隔壁左右巴不得她出洋相的女人们如愿以偿,那她才是天下第一蠢蛋!
趁着有个左臂舒展的舞蹈姿势,繁韵手掌一摆,扇子啪嗒一开,正巧砸到花梨笑盈盈的脸蛋上。瞄见对方投来一记怨恨的眼神,她更是将刚才的动作归咎于是无心之失。
而左右两边的艺伎瞧出她们是在暗斗,自然也参合进来。繁韵不以为然的浅笑,她才不会坐以待毙,让她们陷害到自己。
每当其他人故意学着她的法子暗中教训她,她总是机灵的一一躲过,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人白白替她挨了巴掌。
藤吉杏子见场上气氛古怪,个别人的舞姿明显不到位,顿生疑心。再暗中瞟了一眼宇田雅治,却见他唇角轻扬,眼眉间都仿若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陡然地,她的眸子再无半分神采,连舞蹈都看不下去了。
此刻,台下的官商只顾对年轻的姑娘们品头论足,全然没有把心思放在观赏舞蹈上,自然就更察觉不出台上早已硝烟弥漫,危机重重。
而繁韵在又暗算了几名想整治自己的艺伎后,已不想再这么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
她瞅准集体背过身的机会,悄悄脚背一伸,搁在缓缓转过身来的花梨脚前。她快速往后一拽,防备不及的花梨突然被她绊倒在地,同时还连累了前排的艺伎,将她们一并扑倒。
霎时,场上混乱一团,幸免于难的艺伎们纷纷掩嘴尖叫,慌得忘了艺伎该具备的矜持。
“怎么回事?”
“怎么可以犯这样的错误!真不像话!”台下不满之声不绝于耳,他们无法理解平日训练有素的艺伎们怎会发生这等低级的失误。
这个时候,繁韵当然也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善意。
“没事吧!”她第一时间去拉摔在地上的花梨,关切之情令台下人都想不到她才是罪魁祸首。
花梨气恼的甩开她的手,恨她都来不及,怎会接受她的好意。忙从地上爬起来,却已是狼狈不堪。
而繁韵不经意的窃笑,无形中全落入宇田雅治眼里。现在他才恍然顿悟,原来这就是她的伎俩,怪不得那般胸有成竹。
未免她再生事端,也为了不让人去刁难她,宇田雅治决定帮她脱身。
“繁韵。”他故意板着脸,佯装不耐烦的神色。“你下去!预备些酒菜送到我房里,等我回来。”
他摆摆手,这就将繁韵打发出去。
【第十九章】
一晃,钟摆又敲走了几个时辰。
繁韵着实有些按抐不住,想回房了。
这么百无聊赖的站起又坐下,来来回回将房子转了个遍,越发烦躁起来。听着壁炉内劈啪作响的声音,她竟一时走了神。
“哎呀!”繁韵恍悟的拍拍脑门,从蒲团上蹦起来。
闻得门外并无动静,她赶忙屈膝趴在上次捡发簪的书架旁;探手伸进架底四处敲打,仔细辨别每一下的音差。
记得哥哥曾经告诉过她,但凡墙壁或地板有暗格的地方,声音都较空,也更清脆些。
不一会儿,她就发现架底最里面有块位置,发出的声音有些不同。
挪开书架后,繁韵从书房取下一柄武士刀,用刀刃挑开那块碍事的夹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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