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思和徐罗等人躲在树上,观察着这些进来搜人的士兵,顺手杀了一些落单的。没了一会儿,这些士兵就发现自己的人少了一些,而后另一个山头,喊声又响了起来。
领队人立刻意识到不对,大声道:“退!退回去!”
说着,领队的人便带着士兵立刻退出了密林。
等退出去之后,士兵也不敢多做耽搁,旋即回城禀报。
王树生在城楼上见军队回来,本还以为是抓到了顾九思,结果听得禀报之后,当即大怒:“什么叫没见着人?你们这么多人进去,眼瞎了?!”
“密林里面实在复杂,顾九思又不与我们正面交战,我……”
“闭嘴!”
王树生训斥出声,王贺沉默了片刻,慢慢出声道:“公子,顾九思既然已经确定了清晨来迎战,那我们不如就等着他来就是了。如今当务之急,还是活捉到柳玉茹等人,然后安排好退路。”
王树生没说话,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是。”
说着,他走上前一步,低声道:“将家里面人都送出去,一路直行不要回头,去益州。”
王贺恭敬行礼,便带着人走了下去。
而王家大堂上,各家长老家主颇有些焦急喝着茶,一位小厮来给赵老爷奉茶,赵老爷端起茶杯,看见了盏托上的字后,他脸色顿时大变。
看见他脸色不对,一直观察着所有人的陈老爷不由得道:“赵老爷的茶是什么茶?”
“同诸位一样,”赵老爷定了定心神,接着道,“但王家的茶,怕是同咱们不一样。”
听得这话,在场人都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看出来赵老爷知道了什么。
外面是不断重复着的喊话,陈老爷慢慢道:“看来顾九思对王家憎怨颇深啊,来来回回都是王家的事。”
“说起来,这事儿还是树生年轻冲动,忍不下这口气,”赵老爷抹了盏托上的字迹,从容放在一旁,慢慢道,“我们几家,家里人多,有几个孩子出息些,但也许多子弟不过普通人。人活着,终究是最重要的,你们说呢?”
聪明人说话都绕着,几句话下来,所有人都明白了意思。
这事儿主要是王家的事儿,走到今日也是王树生忍不下父亲被杀的这口气,而顾九思惦念着要下死手的,也是王家。他们几家人在官场上是有一些子弟,当初也是为了护着这些子弟,所以才跟着王树生干了刺杀钦差的事。可是除了这些官场上的子弟,他们家族还有许多没有牵扯到的普通人。如今若是真的和王家一条路走到黑,到时候王家跑了,他们却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倒不如就放弃一部分人,至少留下一些青山,未来也许还能靠着宗族里小一辈东山再起。
话说到这里,已是再没有人再接话了。
如今谁若再接话,便是铁了心要从这条船上下去,可是一行人谁都不信谁,就怕有人开了头,转头就有人去王树生那里告密。他们一群人的性命如今都在王家,谁都马虎不得。
所有人互相猜忌着,担忧着。而王树生则是彻底放弃了在外抓捕顾九思,转头亲自领着人,到了县衙门口。
王家已经准备好了油和柴火,带着两千人马,将县衙团团围住。
而县衙外面,柳玉茹这边的人大多带着伤,他们拿着刀,围成一圈,护在县衙外围。
“柳玉茹!”
王树站在门外,大喊了一声:“你给我出来!”
这一声喊,庭院内外都听见了,柳玉茹在内院,只听到外面喧哗之声,没了片刻,木南便进来,恭敬道:“夫人,王树生在外面叫您。”
柳玉茹犹豫了片刻,还是站起身来,她领着人,一路走到外院,站在这里,便能听见门外的动静。
王树生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而后就听见木南道:“我家夫人来了,有话便说。”
“柳玉茹,你夫君顾九思,如今就在城门外,他等着见你。”
王树生大声道,“咱们不要再这么打下去了,你自己出来,我便饶里面所有人不死。”
“王大人说笑了。”
柳玉茹平静道:“若王大人这么容易就要了我们的命,何必要妾身出来?自己来取就是。不过是拿城外我家郎君没办法,又拿我们没办法,想把我一个妇道人家哄出去,当做这荥阳城的盾牌罢了。”
“顾夫人对自己,倒是自信得很。”
王树生笑了:“我要捉你们难,我要你们死可是容易得很。柳玉茹我告诉你,现在县衙外面,我拿了全城的油过来,还带了足够的柴火稻草,你要是不出来,那可就不要怪我动手了。”
“王大人,”听得这话,在一旁陪着柳玉茹的洛子商终于出声,他冷笑道,“你若一把火烧死了我们,你可以就再没有顾九思的把柄了。而且,若我死在这里,你可要掂量好分量。”
“洛大人,”王树生立刻道,“在下并不愿与您为敌,您也没有与在下为敌的意愿。在下只是想求一条出路,若您愿意,就打开门来,将顾夫人交出来,只要顾夫人出来,在下保证,绝不会动县衙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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