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弦,你在家吗?邱言的声音响起。
嗯。宫应弦看了看旁边仍在昏睡的任燚,怎么了,要我去分局吗。他第一次不想上班,不想离开这个温暖得不像人间的小小房间。
不用,有份文件好像填错了,我跟你确认一下,顺便给你说一下那两具尸体的初步检查结果。
宫应弦偷偷松了口气:好。
聊完正事,邱言道:你既然回家了,那我给你放两天假,你不能再这么熬了,我怕紫焰没抓住,你先把自己累病了,欲速则不达。
我明白。
听说昨晚是任队长去捞的井下的尸体,还听说他发烧了?
对,冻了一夜。
真是麻烦他太多了,我晚点去医院看看他,代表分局送点补品。
呃,不用了。
怎么了?
宫应弦迟疑道:他没去医院,他在家养病。
邱言何等机敏,一听宫应弦不寻常的口气,就有了猜测:你是不是在他家?
是。
邱言沉默了,这沉默令宫应弦莫名地感到紧张。
那你好好照顾他吧。
好。
挂了电话,宫应弦吁出一口气。
突然,任燚的睫毛抖了抖,身体的颤动是苏醒的迹象,宫应弦逃也似的从床上翻了下去,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了床边。
半晌,任燚醒了,他只觉大脑昏昏沉沉的,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痛,浮肿的眼皮也难以支撑开来。
宫应弦一手撑着床,弯身看着他:你醒了。
任燚看着宫应弦,张了张嘴:好渴。
声音沙哑不已。
宫应弦把任燚扶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给他倒了杯温水:慢点喝,别呛着。
任燚咕噜咕噜喝了一整杯,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了一宿,完全脱水了:再来一杯。
宫应弦又给他倒了一杯:喝完水就吃点粥吧,吃了饭才能吃药。
任燚茫然地看着他:你送我回来的?
你不记得了?宫应弦伸手探了一下任燚的额头,好像没之前烫了。他把温度计递给任燚,再量一下,看降温没有。
任燚没有接,仍然呆呆地看着宫应弦。
他现在反应有些迟缓,脑子里只想着他生病了,宫应弦在照顾他。还有这样的好事儿,不会是烧出了幻觉吧。
任燚那泛红的面颊、湿漉漉的瞳眸和迟钝的表情,跟从前潇洒硬朗的形象判若两人,宫应弦从未见过这样的任燚,哪怕是上次住院的时候也不曾见过,看上去是那么虚弱、可怜,他暗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看着任燚的目光几乎不舍得挪开,心里也软成了一滩春水,他轻咳一声,打开体温计的盖帽:啊,张嘴。
啊任燚乖乖张开嘴。
宫应弦把体温计塞进了他嘴里:两分钟拿出来,我去厨房热一下粥。
任燚含住了体温计。
宫应弦忍不住说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任燚的下巴:听明白了吗。
任燚点点头。
宫应弦这才起身离开。
盛伯准备的病号餐都放在保温箱里,此时温度刚刚好,并不需要加热,他拿出两个白瓷碗,盛满,又在碟子里放上几样清淡的小菜,然后一一摆在托盘上,端进了任燚的房间。
38。3。任燚似乎清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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