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雾屿路走得慢,还是踩到了一粒小石子,挺硌脚的,他双眉轻轻一皱。
“宋思阳,别倒打一耙了,”扶曜替温雾屿开口,他们配合得相当默契,“损人财务,赔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现在不给钱,耍无赖的人是你。”
温雾屿轻轻一笑,小声又俏皮地跟着帮了一声腔:“就是。”
“大家工作都挺忙的,周一上班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扶曜继续说:“这件事现在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得进调解室了。不过调解书都是要签的,雾屿,要不你周一还是跑一趟吧。”
温雾屿说行。
宋思阳不可行,他被眼前这二位拿捏得死死的,脸上仿佛有一块调色盘,显露出五彩缤纷的吃瘪,“曜哥,我现在把钱给他,调解书让他自己签,签完了一式三份我这边也留一份,他别耍花样。”
“这你放心,”扶曜说:“程序你是清楚的,绝对透明合规。”
温雾屿把账号给扶曜,扶曜转给宋思阳。宋思阳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给钱,并且他看温雾屿不痛快,想找麻烦但扶曜在,只能先灰溜溜地走了。
温雾屿美滋滋地收了钱,突然想到什么,问:“阿曜,宋思阳一个月工资多少?”
扶曜瞥了一眼垃圾桶,说:“实际到手大概你一双鞋的价格。”
“哎哟,把人家半个月工资弄来了啊,怪不好意思的。”温雾屿嘴里说着这话,脸上却轻松愉快,他随口又问:“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比宋思阳稍微多一点。”扶曜顿了顿,低头看温雾屿的脚,很白,尤其是脚踝,移不开眼,“买双鞋够。雾屿,你喜欢穿什么款式的鞋子?”
“嗯?”温雾屿听得出明里暗里的试探,他说:“不用,拖鞋就挺舒服的,我本来也懒得走路。”
“行,懒得走我带你走。”扶曜牵着温雾屿上楼,到门口了,拧开锁,他不进去,也不让温雾屿进。
温雾屿蜷了蜷手指,没抽出来,他试图转移话题:“可惜这里没有花天酒地的场所,钱用不出去了。”
“花天酒地对身体不好。雾屿,周一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吗,签个字。”扶曜紧了紧手,笑着说:“我那里有茶叶,好茶。”
温雾屿舒眉展眼地点头,说:“好啊。”
星期一到了,温雾屿没去成扶曜的办公室,天气不好,又下雨了。他腿疼,躺床上起不来,病恹恹地给扶曜打电话,说不过去了。
扶曜听见了温雾屿的声音,知道他状态不好,火急火燎地回来一趟。他手里有急事,只能待十分钟,什么都做不了,内心徒然生出一股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颓败,也对局限命运的无可奈何。
有什么办法减轻痛苦?
温雾屿混混沌沌地滚在床上,他翻了个身,似乎感觉到有人存在,可是眼皮太沉了,就是睁不开。他的手悬挂在床沿边,自然下垂,指尖动了动,被扶曜勾走了,也勾住了温雾屿难得还留在体内的精气神。
“雾屿。”扶曜抬起另一只手在温雾屿的额边蹭了蹭。
温雾屿哼哼唧唧,他觉得身上的手指有暖人的滋味,不自觉就追了过去,“我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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