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已封,人心如旧。
花又青有时想要问问那位素未谋面的芳初师姐,如果她知道如今,当初依旧会选择以身殉剑吗?
她舍命想救的人都在诋毁她,作践她。
可惜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唯独明月千古如一日,默默不言照世间。
花又青将桌上的枣泥糕全部吃下,喝了两杯水,听到傅惊尘问金开野,打算如何处置妖尸的源头?
金开野紧皱眉头。
他说:“叶宗主说,时日已满,希望我们能将她封住,装进大乾坤袋中……带回玄鸮门。”
傅惊尘颔首,并不意外:“果然是要炼化。”
花又青忽然出声:“她叫什么名字?”
金开野没懂:“什么?”
傅惊尘转身,对她说:“她没有名字,前几日我翻阅县志,记载中,她是方袁氏——应当是方二为她取的,她本姓或许从不是袁。”
方袁氏。
花又青想到祠堂中供奉的那些木制牌位,xx氏,连名字都不曾留下,只是夫姓和父姓的拼接,没有半点属于自己的痕迹。
她问:“为什么不直接超度了她呢?怨气如此重,所铸造的兵器,更易造杀业。”
金开野不知怎么同妹妹讲,他亦是从这个年龄走过来的,一路见血,一路踩着肮脏。
他僵硬地半蹲身体,想要摸摸她的头发,又怕弄痛了她。妹妹初学玄术,细皮嫩肉的,不像他,皮糙肉厚,一身蛮力。
想好久,金开野才笨拙地说:“你说的很对,我们会超度她的。”
花又青说:“……你真的不会撒谎哎,连小孩子都骗不过。”
她低头,说:“我知道,就是不甘心,没关系,你不用故意说假话哄我,我明白。”
就是不甘心。
只觉对方可怜,不该遭受此等酷刑,生时被利用,如今竟连死都不能,还要被继续利用。这些个利用她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她的本名。
罢了。
花又青劝慰自己,不过是幻境而已。
你阻止不了什么,你只是需要融入这个门派,打听线索。
桌上燃烧的香,终于到了底,最后一截晃了晃,脆软地落满香灰。
时辰到了。
山光黛浮,浮云卷霭。
王不留终于醒来,又是哇哇一阵吐。金开野照顾孩子得心应手,劝他留在此休息,他犹豫着,刚想答应,冷不丁看到花又青,立刻不干了。
飞快起身下床,王不留口中念念有词:“这个小丫头片子能干的事情,我也能干——凭什么不让我去?”
花又青呛他:“口口声声小丫头片子,你比我大几岁?”
王不留恼:“黄毛丫头!”
花又青回:“白毛小子!”
王不留气炸了,四下巡视要拔剑。
金开野沉着脸,呵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互相戕害?我看不等妖尸过来,你们倒是先把自己给玩死了!”
收了剑,王不留恭敬地向金开野抱拳:“对不起,金宗主,我不该和小孩一般见识,让您见笑了。”
花又青说:“他没见笑,是你在贱笑吧。”
傅惊尘捂住她嘴巴,避免小孩战争再度冲击。
兵分路,金宗主、傅惊尘及一个符修的大弟子,各领一队人去寻那妖尸的埋骨处。
水源,山背阴,极邪之地。这种,即可短暂缩小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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